2025年以來,美國總統川普第二次執政,不僅在經貿政策上持續施壓盟友,也在外交上展現強烈的個人主導風格。無論是拒絕台灣總統賴清德過境紐約,或是單方面對台商品加徵20%高關稅,都顯示出川普政府對台政策正進入一個重整世界經貿秩序下的「重新排序」階段。這樣的變化不代表台美關係出現結構性崩解,而是提醒台灣必須重新理解川普的外交邏輯與制度風格,調整自身的回應節奏與策略設計。
川普日前在蘇格蘭的豪華高爾夫度假村接受右翼媒體《Breitbart News》專訪,自豪宣稱其任內曾成功調解多起國際衝突,包括阻止印度與巴基斯坦開戰、化解柬埔寨危機,甚至聲稱總共「解決了六場戰爭、十二個國家」。這場專訪與其說是政策宣示,不如說是川普式「總統作風」的再次展演:強調個人魅力勝於制度流程,重視人脈關係勝於專業評估,並以自我為中心來定義外交成功。
川普對個人關係的強調並非偶然。他多次誇耀自己與習近平、普丁甚至金正恩的私人交情,似乎認為國際關係的關鍵,在於領袖之間是否「談得來」。這種風格,難免引發外界對其是否重視外交與情報部門專業建議的疑慮。當決策依賴個人直覺與主觀評估時,官僚機構再完善的報告與情勢分析,也可能淪為配角。
這樣的行為模式,其實可用美國政治學者巴伯(James David Barber)所提出的總統人格四類型加以理解。他將總統分為四種人格:
- 主動正向型(active-positive,如甘迺迪、老布希):樂觀進取,善於溝通。
- 主動負向型(active-negative,如尼克森):投入程度高但動機焦慮,執著權力。
- 被動正向型(passive-positive,如雷根):尋求好感,避免衝突。
- 被動負向型(passive-negative,如柯立芝):冷漠保守,迴避政治操作。
其中,「主動負向型」最貼近川普的作風:極度投入於權力操作,執著控制局勢,動機則來自不安全感與對自我形象的維護。對川普而言,外交是交易而非制度,他更在乎「可見的戰略價值」與「可操作的交換條件」。
因此,當面對一位高度個人主義、非制度取向的總統時,不能只用傳統制度框架去期待其外交行為。
川普的決策邏輯,經常跳脫體制規範,轉而聚焦於雙邊交易、領袖關係與直接回報。這對台灣形成一種「不對稱的期待」風險:一方面,台灣長期依賴《台灣關係法》、國會友台網絡與兩黨共識等制度性連結維繫台美關係;但另一方面,川普卻未必將這些視為優先依據。他更關注是否值得交易、是否有利可圖,而非制度角色或道德承諾。
近期川普拒絕賴清德總統過境紐約一事,被媒體形容是川普為促成川習會而將其他事務排除在外的結果,這種政策排序,正是川普式思維的具體寫照。
然而,這並不表示台灣的地位因此被削弱。台灣在亞太地緣政治棋盤上的價值仍無法被忽視。 (相關報導: 陳厚銘觀點:川普對等關稅與232條款─從國際談判到韌性治理的戰略解析 | 更多文章 )
無論是半導體產業在全球供應鏈中的核心角色、台灣海峽在區域軍事戰略中的關鍵位置,或是作為「中國之外的華人民主典範」,都賦予台灣重要戰略意涵。因此,問題不在於台灣是否重要,而在於能否被「放進川普的雷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