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愛滋病」蔓延 威脅全球蕉農

2014-03-08 17:15
香蕉疫病肆虐,全球市場衝擊逐漸擴張 (美聯社)。
香蕉疫病肆虐,全球市場衝擊逐漸擴張 (美聯社)。

全球超過100個國家種植香蕉,這種香甜可口的果實,全球每年進出口產值約89億美元(約新台幣2693億元),7成來自南美洲國家,不但是廣受歡迎的水果,也是全球約5億人口的主食,不過1980年代末期曾經肆虐台灣的疫病,近來似乎有蔓延全球之勢,可能摧毀全球85%以上收成。

中東約旦、東非莫三比克等國家,很多世代種植香蕉的農夫近期皆遭遇香蕉樹無法正常結果的困擾,剖開樹根明顯可見香蕉黃葉病(Banana Yellows)「熱帶第4型」(Tropical Race 4)的感染病徵。同樣疫情1980年代曾重創台灣蕉農,後來也陸續出現在中國、菲律賓與印尼。

巴拿馬病 / 鐮胞菌萎凋病

香蕉黃葉病學名「Fusarium oxysporum f. sp. cubense」(FOC),又稱「巴拿馬病」(Panama disease)、「鐮胞菌萎凋病」(Fusarial wilt of banana),主要傳染途徑是土壤傳播,罹病株殘體、流水(河水氾濫)、風吹(土沙)、蔓生的雜草也可能傳遞病害,公認為極難防治的疫病,堪稱香蕉愛滋病,必須繁殖出抗病品種,才能根絕災患。

香蕉樹一旦染病,蕉株下方老葉會先開始黃化,然後向上蔓延到幼葉,終至整株枯萎。Foc主要攻擊品種是「華蕉」(Cavendish),這種香蕉果實較大、皮較厚,經得起運送,所以佔香蕉進出口貿易99%。台灣蕉農也多種華蕉,品種多能抵禦Foc第1型菌種(Race 1),卻無力抵抗1980年代出現東南亞的Foc第4型菌種。

更令人擔憂的是,若主要由土壤攜帶的第4型菌種,已出現在中東、非洲地區、澳洲的香蕉園,或很快侵襲主要香蕉產地南美洲,重演20世紀中期的香蕉品種滅絕情況,19世紀中期英國也曾出現因馬鈴薯疫病、糧食欠收導致100萬人死亡的大饑荒。

絕種大蕉 & 愛爾蘭馬鈴薯

19世紀到20世紀中期,國際貿易流通全球的香蕉品種是香氣濃郁的「大蕉」(Gros Michel),由於無法抵擋1903年開始蔓延的Foc第1型菌種,50年間南美洲、非洲蕉農種植的大蕉紛紛滅絕,只有大海隔絕開來的亞洲大蕉(下圖)倖存,當時貿易損失換算今日幣值高達182億美元。

1847年到1860年間,英國愛爾蘭也曾出現真菌Phytophthora infestans危害導致的馬鈴薯晚疫病(Late blight)造成2/3產能欠收,當時愛爾蘭800萬人口15年內減少1/3,逾100萬人死亡(餓死或中毒),160萬人被迫移居。

1947年開始,包括台灣在內的各國蕉農,改種香氣略遜一籌但抗病能力較強的華蕉,後者逐漸成為香蕉貿易主流,如今面對殺傷力強大的第4型菌種,佛羅里達大學植物病理學教授普羅茲(Randy Ploetz)認為,今日盛行的全球貿易加速傳遞,這個菌種或有能力摧毀85%華蕉產能,換算年產量約1億3600萬公噸。

光是菲律賓一國,蕉農損失已達4億美元,若疫情蔓延,許多開發中農葉大國,如厄瓜多、哥斯大黎加、菲律賓、宏都拉斯等國,遭遇還未斷根的第1型菌種、隨時可能落地的第4型菌種,這些手頭不寬裕的國家,最重要的經濟來源必將出現嚴重問題。

更麻煩的是,香蕉不只是水果,也是亞洲與非洲約5億人口的主食,重要性僅次於稻米、小麥與牛奶。貧窮國家民眾吃掉全世界9成香蕉,至少4億人每日攝取熱量的15%-27%來自香蕉。

像是烏干達、加彭、迦納、盧安達等國家,每人每天至少300卡來自香蕉。如果科學家沒辦法盡快找出取代品種,一切努力也僅能延緩、而非阻絕華蕉滅絕,可能導致的糧食不足、甚至饑荒更讓人憂慮。

香蕉疫病地圖(取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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