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被中國禁用的推特，如何成為「白紙革命」的抗議陣地

Twitter在中國被禁用，但事實證明，它是將中國多地抗議活動的影片和圖像傳播到世界其他地方的一個重要平台。

中國強大的網路審查機構早已啟動，刪除國內社交媒體上有關反封控示威活動的照片和影片。此舉促使民眾找方法繞過中國的防火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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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tter自2009年在中國被禁用，但國內民眾能夠使用虛擬私人網路（VPN）隱藏使用者的IP地址，訪問Twitter。他們可以通過該平台發私信，向一些被廣泛關注的Twitter用戶投稿爆料，這些用戶再向全球傳播。

一位身在中國境外、暱稱為「李老師不是你老師」的Twitter用戶說，自從公眾抗議活動爆發以來，他有時候一秒鐘能收到十幾條含抗議材料的投稿資訊，讓他公開轉發，等同以前他一整天收到的資訊。

他表示：「我的生活細節是，起床，發稿件，餵貓。」他的個人專頁顯示，創建這個帳號的目的是為了記錄在中國受到審查的事件。這個帳號創建於2020年5月。根據社交媒體分析網站Social Blade的數據，截至周三，該帳號有超過75.9萬關注者，是抗議活動開始前的三倍多。

在抗議發生之際，一些與抗議活動有關的搜尋詞結果卻充斥著色情和其他垃圾資訊。發布這些資訊的帳號的發帖頻率高，粉絲數量少，像是機器人帳號。最近幾天，在Twitter上用簡體中文搜尋發生抗議活動的中國大城市的名稱，會返回數以千條含有性服務廣告或時間戳等無意義內容的推文。

Twitter還面臨著至少兩名最近幾天發布了抗議內容的Twitter用戶要求恢復帳號的要求。這些帳號所有者稱，Twitter以違反平台對操縱和垃圾資訊的規定為由，暫停了他們的帳號。兩人都表示，他們被錯誤禁言，得到其他Twitter用戶的辯護支持。這兩個帳號後來被恢復。

Twitter沒有回應置評請求。

在中國出現幾十年來最廣泛的公眾異見活動之際，Twitter如何處理這些問題，將是該平台新所有者馬斯克（Elon Musk）面臨的前期考驗。馬斯克承諾要讓這個平台上的言論自由基本不受限制，並且將解決機器人帳號的問題。但同時，馬斯克的特斯拉（Tesla Inc., TSLA）很依賴中國工廠生產汽車，中國也是該公司的一個主要銷售市場。

過去幾年，各地反對派都利用Twitter和Facebook等社交媒體平台，反抗那些控制資訊流的政權。在2011年埃及革命期間，抗議者使用Facebook進行交流；2009年，伊朗的抗議者利用Twitter提醒世界其他國家關注該國的示威活動。在2019年，蘇丹的活動人士也是依靠社交媒體來傳播的街頭抗議活動，最後促使軍方推翻了該國長期執政的領導人。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白紙革命」背後的年輕世代焦慮：應屆畢業生人數將創新高，就業市場卻嚴重萎縮 ｜ 更多文章 ）

近年來，隨著中國尋求提升國際形象和影響力，Twitter已成為其外宣戰場。中國政府通過越來越多的外交和官媒帳戶在Twitter上推廣官方敘事，同時並監禁了數十名利用Twitter等境外平台涉嫌擾亂公共秩序和攻擊中共統治的人士。

人權活動人士、日本明治大學（Meiji University）分析言論自由的訪問學者潘嘉偉（Patrick Poon）表示，中國政府可能會向Twitter施壓，要求處理涉及這些抗議活動的內容，或者試圖入侵有關帳戶，阻止這些帳戶進一步分享資訊。

潘嘉偉表示：「這無疑是在考驗馬斯克和Twitter，如何保護用戶不受來自專制政權的駭客攻擊。」

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和中國國家網路資訊辦公室沒有立即回應記者的置評請求。

儘管大多數人都用化名在Twitter上發帖，但中國有關部門一直密切關注在該平台上批評中國政府的人，有時會因為用戶在Twitter上的活動而逮捕或拘留他們。

史丹佛大學網路觀察室（Stanford Internet Observatory）負責人Alex Stamos周一在Twitter上寫道，抗議相關內容的垃圾郵件增加「表明這是一次故意攻擊，目的是製造無用資訊，減少外界對中國抗議活動的了解。Stamos在2018年之前一直擔任Facebook首席安全官。

他寫道：「看起來我們可能會遭遇馬斯克領導Twitter時代的第一個在阻止政府干預方面的重大失敗。」

Twitter負責審核內容、根除仇恨言論等煽動性材料， 並抵制國家宣傳活動的員工中最近出現一波離職潮。一些分析師稱，該公司可能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應對這些分享材料的帳號所受的攻擊。

分析師表示，中國政府支持的資訊戰在Twitter上由來已久，一直在增加。

多年來，馬斯克一直在抱怨Twitter估量和管理機器人帳號的能力，即該平台上經常生成垃圾內容的自動帳號。

周三，一名用戶在Twitter上問馬斯克，他是否在移除平台上的機器人帳號方面取得了進展。馬斯克回答稱，公司正在取得進展，並補充說：「到明天你應該會看到一些改善。」

台北自由撰稿人、脫口秀演員Vickie Wang說，她的帳號周三被暫停。Wang一直在向她大約500名粉絲轉發抗議活動的影片和照片，有時也發貓咪的圖片。

Twitter在給她的資訊中表示，不得「以人為放大或壓制資訊的方式」使用該平台，「不得從事操縱或破壞人們在Twitter體驗的行為」。

Wang稱，她讀完了關於垃圾郵件和平台操縱的整個頁面，她沒有做其中提到的任何事情。對她最近24小時內活動的評估顯示，她在十幾條推文中主要轉發了其他人的推文。

另一名Twitter用戶報告說，她的帳戶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被暫停，她表示不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觸發了禁令。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白紙革命」背後的年輕世代焦慮：應屆畢業生人數將創新高，就業市場卻嚴重萎縮 ｜ 更多文章 ）

Twitter沒有回應有關帳號暫停的問題。Wang和另外這名用戶的帳號在本報向平台查詢後不久，於周三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