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典蓉專欄:民進黨的「陳水扁問題」

2015-03-14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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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年輕的民進黨,卻已有了陰魂不散的「陳水扁問題」。(林韶安、吳逸驊攝)

還算年輕的民進黨,卻已有了陰魂不散的「陳水扁問題」。(林韶安、吳逸驊攝)

霍布斯邦(Eric J.Hobsbawm)在《趣味橫生的時光》一書中提到,上個世紀的革命運動史上,曾經兩度出現「震撼世界的十天」,第一次是十月革命,另一次就是1956年蘇共第二十屆全國黨代表大會,大會閉幕前,赫魯雪夫發表秘密演說,講題是〈論個人崇拜及其後果〉,石破天驚的指控史達林種種慘無人道的大清洗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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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寧的墳墓》一書中描述一位當時在場蘇聯官員的回憶:「當赫魯雪夫談到史達林時代黨與軍方內部的殘酷整肅行動時,現場代表全都陷入非常震驚的狀態,有罪的人無地自容,無辜的人目瞪口呆,現場一片死寂。」在共產世界,據說有人風聞有此一演說,已先自殺,波蘭共產黨黨魁在聽取演講內容的評析報告後不久,就心臟病發死亡。

為何衝擊如此大,因為史達林是二十世紀最徹底最恐怖的造神之一,全世界的共產黨員無不視他為完美的領袖,偉大的神明,霍布斯邦表示,來自資本主義世界的批評,共產黨員可視為誹謗及惡意攻擊,當攻擊來自莫斯科,就令向來忠貞的共產黨員不知如何自處。半個世紀後回想,霍布斯邦寫道,「只要一回想起那種令人難以承受的緊張,仍然會感覺喉頭緊縮-----不曉得應該針對那個看似攸關我們未來的發展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現在回顧起來,赫魯雪夫譴責史達林的行動,不但引發波蘭罷工及匈牙利革命,也摧毀了全球共產黨員與蘇聯之間的團結基礎,當蘇共神話破滅,其實也種下共產主義敗亡的遠因。

雖然如此,事後回顧,即使民主進程是贏家,赫魯雪夫個人卻是失敗的,他並沒有得到設想的戰果;因為,清算史達林,仍不能算是徹底的反省,赫魯雪夫畢竟也是手中沾滿鮮血的共犯,另一種不徹底是,蘇共有本質上的問題,並非去史達林就足夠。但是,赫魯雪夫如果還能在歷史上留下一點意義,他4小時的祕密演說絕對不能忽視,因為,這是殘暴鐵幕中難得出現的道德微光,作為人類最後一點僅存的良知。

徐佳青當然不是赫魯雪夫,陳水扁也絕非史達林,史達林如果算是巨大神像,扁充其量也曾是小神而已,他在清廉上犯的錯,也許是「天下政治人物都會犯的錯」,和史達林的淊天大惡難以比擬,然而可以類比思考的是,政黨甚或國家在面對過去的錯誤時,他們是如何因應的。如果說,蘇共有「史達林問題」,中共有「毛澤東問題」、「六四問題」,很顯然的,民進黨也有「陳水扁問題」。民進黨雖還年輕,但卻已開始面對歷史責任這個古老的問題。

赫魯雪夫是透過祕密會議方式揭露史達林罪惡,徐佳青則於2月15日在美國達拉斯台美同鄉會演說時驚爆扁以政治獻金操作黨內同志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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