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圈氣候有多可怕?凍到手指發黑、回國視力驟降,資深探險家道出驚險遭遇、令人倒抽口氣

2018-07-14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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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一片,即便視線如此清晰,也不知身在何處,沒有大道,也沒有小路。凍原看似平坦,積雪看似輕柔,實則溝壑處處,崎嶇坎坷才是它的真面目。裝甲車履帶輾壓其上,車身劇烈地上下顛簸,人在車廂裡,根本坐不穩,我只能雙手緊緊護著鏡頭。在一個林木疏落的高地前方一百多公尺處,車子緩緩停了下來。隊友靜悄悄、井然有序地下了車,一字排開,忙著架設腳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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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毫無遮擋的凍原實在太冷了!甚至可說是我經驗中前所未見的冷!

雪車駕駛借我重達4、5公斤的厚皮外套和大手套,多層次穿戴才讓我在低溫下保住了手指。(圖/時報出版提供)
雪車駕駛借我重達4、5公斤的厚皮外套和大手套,多層次穿戴才讓我在低溫下保住了手指。(圖/時報出版提供)

雖然我曾多次遠征南北極,又有西藏納木措湖的經驗,想當年,探訪納木措湖,這座藏人口中的「天湖」,是世界海拔最高的鹹水湖,寂寥的湖畔唯有一戶簡陋的農家。我們投宿於此,低於攝氏零下四十度的夜裡沒有暖爐,連礦泉水都結冰了,如同在冰箱裡過夜,一行四人不敢大意,輪流站崗值夜,互相守護,不讓體溫在沉睡中流失,這是一次難得的生命體驗。

但這次自知歲月不饒人,不能逞強,特別加帶冬衣,還有六十個暖暖包,並第一次穿上摯友陶行達送給我、裝了電池的夾克。雪車駕駛James提醒我說:「你會受不了低溫的。」我自恃經驗豐富,並不以為意。

瓦樸斯克平均氣溫低於攝氏零下三十度,加上令人聞之色變的「風寒效應」,人體對象低溫的感受更是比實際的溫度加倍的冷。

雪車駕駛借我重達4、5公斤的厚皮外套和大手套,多層次穿戴才讓我在低溫下保住了手指。(圖/時報出版提供)
雪車駕駛借我重達4、5公斤的厚皮外套和大手套,多層次穿戴才讓我在低溫下保住了手指。(圖/時報出版提供)

我的多層次穿戴,應該足可禦寒吧!幸好熱心的雪車駕駛James建議我加強保暖,並借我重達四、五公斤的厚皮外套(Parka),和大手套(mitts),才讓我在低溫下保住了手指。戴上兩雙手套果然暖和,但是為了按快門,得脫掉一只mitt,右手僅覆一層薄手套,兩天雪地奮戰下來,食指凍得發黑了,晚餐時領隊Mike直呼「OH!MY God!」他給了我凍傷藥膏擦用,還怪我疏忽基本防護,他警告我說:「再這樣下去,非截肢不可!」

正好整以暇地架設三腳架,一陣陣冷冽強風直撲而來,匆匆架設好腳架,調整光圈、測距離、對焦,趕快回到車上取暖,打算等北極熊出現,再下車去按快門。等到雪車駕駛呼喚:「熊出來了!」已經是四個半鐘頭以後的事了。我穿戴上Parka和mitts,急忙奔到腳架旁。

有個偵察員在車頂上觀察母熊動向。(圖/時報出版提供)
有個偵察員在車頂上觀察母熊動向。(圖/時報出版提供)
正前方距離母熊產房約130公尺之處,隊友們架好腳架,等待母熊出洞。(圖/時報出版提供)
正前方距離母熊產房約130公尺之處,隊友們架好腳架,等待母熊出洞。(圖/時報出版提供)

就在這一段等待的期間,我嘗到了「百密一疏」的後果。由於行程的決定比較匆促,我忘了帶滑雪用的護目太陽眼鏡,僅以普通的變色眼鏡抵擋光害。起初感到眼睛又乾又刺又難受,接著人有點暈眩,站立不穩,有些失去平衡的感覺,原來這是「雪盲」的前兆。我只好儘量待在車子內,隨時保持閉目養神狀,以減少光害,但一聽到有人準備下車拍照的聲音,就跟著下去拍。

回國之後發覺視力驟降,經眼科醫師檢查,確定是雪地強光造成的傷害,立刻進行眼部手術,讓我親身體驗到人體有多麼脆弱。

雪盲症 知識補充包

雪盲症的原因是眼睛視網膜受到強光刺激引起暫時性失明的一種症狀。雪地對於日光的反射率極高,可達到將近百分之九十五,直視雪地正如同直視陽光,由於這種症狀常在極地探險者、雪地、攀登高山時發生,因此稱作「雪盲症」。

作者介紹│ 陳維滄

奮鬥多年,事業有成後,50歲從商場急流勇退,先後成立兩個基金會,發揚安祥禪、推廣樂教,促進兩岸文化交流;
60歲為挑戰自我,到尼泊爾4,150公尺高山健行,從此展開極境之旅;
70歲在南極跳進零下5度C冰冷海水裡慶生;
80歲壯遊之心不減,毅然前進衣索比亞、伊朗。

攝影行旅30多年來,堪稱極地達人;曾二赴希臘,三往雲南痲瘋村,四探南極、非洲,六訪北極,七入印度、西藏、新疆等地。

本文、圖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看見真實的北極》(原標題:瓦樸斯克 令人聞之色變的風寒效應)

責任編輯/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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