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的寓言:紀渻子幫齊王訓練鬥雞,十天後齊王問:「雞訓練好了嗎?」紀渻子說:「還不行,牠仍然虛驕而恃氣。」
又十天後,齊王再問:「可以了嗎?」紀渻子說:「還不行,牠對仍然對其他雞的聲音和影子很敏感。」
又十天後,齊王再問:「可以了嘛。」紀渻子:「還不行,牠的眼神銳利而且盛氣凌人。」
又過了十天,齊王又問時,紀渻子說:「可以了,牠對其他雞的鳴叫已經沒有反應,就跟一隻木雞一樣,其他雞不敢挑戰牠,都轉身逃跑了。」
這是「呆若木雞」的典故由來,但《莊子》的原意是一個人學養達到某個程度時,態度自然從容,旁人莫測高深。(*這個寓言衍生的成語是「木雞養到」,但後人不記得了)
文章先講這個寓言是因為,川普最近對中國又接連發言,說「不再當好人了」,財政部長貝森特則說「相信川習很快就會通話,他倆通過電話後,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已經算不清是第幾次「川習要通話」,也算不清多少次「中國必將與美國達成協議」,但都是美國方面說(川普、范斯、貝森特……),中國方面幾乎都沒有說。此所以我強烈感覺,有點像《莊子》這一則寓言的情境。
然而,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中國木雞因為完全不理會川普鬥雞就贏了,我的意思是,川普就如紀渻子形容的「不成熟的鬥雞」。
第一階段的「虛驕而恃氣」我沒有做白話翻譯,因為這五個字對川普太貼切了:川普當然是驕傲的,但他是「虛」驕,跟打撲克牌的「詐唬」是一樣的,同時他仗恃美國的國力詐唬所有國家——一視同仁25%,然後延期90天等各國來求饒。
第二階段的「對聲音和影子過敏」,是他第一時間炫耀「哪幾個國家已經來輸誠」,而對任何不順從甚至動作慢了一點的國家則疾言厲色「遲來的要當心」。
第三階段的「疾視而盛氣」表現在他對日本、南韓、歐盟的態度,事實上他只能對盟友這樣,對敵對國家卻完全沒輒。
簡單說,《莊子》的寓言自有其用意,但純就故事來說,我不認為木雞可以打敗鬥雞,甚至鬥雞可以訓練到「其他雞回頭逃走」的境界。
然而,這個寓言對川普個人應該很有教育/啟發性,畢竟他之前的虛驕已被看穿是詐唬,他的盛氣凌人也已經引起歐盟離心,日本雖低聲下氣但卻遲遲不簽協議。或許川普可以改變一下,一個禮拜不說話,反而會令其他國家莫測高深。 (相關報導: 鄧哲偉觀點:川普利用虛擬貨幣解決美債危機?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