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中國「貓熊外交」面臨考驗：福寶歸國後被質疑遭受虐待

中國的貓熊外交突然看起來沒那麼討喜了。

中國被指虐待最近回國的旅韓雌性大貓熊福寶。這隻四歲大的貓熊在韓國的吸粉程度堪比流行歌星，不僅有周邊商品、網路粉絲團，甚至還有專屬生日廣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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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空前的反噬威脅到中國貓熊外交的效力，要知道貓熊外交是中國為數不多的牢不可破的軟實力工具之一。圍繞福寶的爭議正值中國面臨敏感時期，貿易爭端、在台灣周邊的大規模軍事行動以及中國政府在俄烏開戰後對俄羅斯的支持，已導致中國與美國及其盟友的關係變得緊張。

幾十年來，這個世界似乎已形成一種默契，希望大貓熊遠離派系之爭。近年來唯一的重大衝突點是泰國和美國孟菲斯動物園的大貓熊死亡事件，這令人懷疑大貓熊可能受到虐待，並在中國激起民憤。

然而就在上周，福寶的粉絲們提出強烈抗議。首爾25歲的上班族La Kyong-min參與引領了這一譴責聲浪。她是韓國最大的福寶支持者網路社區的共同運營者。福寶出生在韓國，先前居住在三星（Samsung）旗下一個主題公園和動物園裡。

福寶今年4月初回到中國，目前住在四川省國營的貓熊保護區卧龍神樹坪基地。

La說，福寶可能就像貓熊界的雅瑞安娜·格蘭德（Ariana Grande），或者其他如彗星般出現並迅速一舉成名的好萊塢明星。

福寶的粉絲們第一次感到擔心是在看到福寶抵達中國成都機場的鏡頭後。畫面顯示，一個人將未戴手套的手指伸進玻璃籠中的氣孔戳福寶，福寶的支持者稱這一舉動有可能導致福寶感染病菌。中方後來回應稱，此人是一名獸醫，他的手事先已經消毒。

最近，韓國、中國和其他地方的人們對從四川神樹坪基地直播中截圖的放大圖像感到不安，從這些圖像明顯可以看出福寶脖子部位有掉毛的痕跡。福寶的粉絲們稱，在中國社交媒體上流傳的另一段影片顯示，一隻據稱是福寶的貓熊在向觀眾展出，一名觀眾甚至與貓熊發生了接觸。該影片的真實性無法證實。

根據社交媒體上最近的一篇帖子，負責監管該設施的中國大貓熊保護研究中心（The China Conservation and Research Center for the Giant Panda）表示，已核實「未發現有非工作人員進入繁育園觸摸、投餵、拍攝大貓熊福寶照片的情況」。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天安門事件35年後：中國再次面臨類似國際境遇，這次跟當年有何不同？ ｜ 更多文章 ）

支持者們還採取了進一步行動，向非營利組織和媒體的郵箱發送了大量電子郵件。由「FOR FUBAO」在Change.org網站上傳的一份請願書自開放以來已吸引約7.5萬人簽名。他們還籌集資金租了一輛卡車，停在中國駐韓國大使館前，車上掛著一個閃爍著英文字樣的牌子：「Love Fu Bao, No Abuse, Yes Respect（愛福寶，不虐待，要尊重）」。該粉絲組織的聯合運營者La說，剩下的錢可能會用於在紐約時報廣場（Times Square）發布廣告。

作為回應，卧龍神樹坪基地的經營者上周早些時候邀請當地媒體觀察福寶，併發布了這隻大貓熊吃蘋果片和在長滿草的院子裡散步的影片。該經營者說福寶沒有健康問題，並承諾未來幾周內讓她與公眾見面。

中國官方媒體中央電視台（CCTV）稱，作為首只在韓國自然繁育誕生的大貓熊，福寶搬入中國大貓熊保護研究中心卧龍神樹坪基地繁育園，進一步適應環境，目前，福寶的適應生活平穩正常，狀態良好。

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研究中國政治的政治經濟學教授Ho-fung Hung說，隨著近年來與中國的關係惡化，一些國家不再以善意的假設來看待中國的外交舉動，包括與大貓熊有關的外交舉動。Hung說，無論中國現在做什麼，許多國家都會假設中方居心不良。」

幾十年來，中國相繼將數百隻大貓熊送往海外，贏得了國際讚譽。根據美國國會研究服務處（The 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 2022年的一份報告，接收方動物園通常每年為一對大貓熊支付約100萬美元，中國通常將所得用於支持大貓熊保護工作。當年，一度有18個國家的約22個動物園都在飼養中國大貓熊。

根據大貓熊租借合約，在國外出生的大貓熊幼崽必須在四歲左右被送回中國。福寶的情況就是如此，它的父母是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2014年訪問韓國時贈送給韓國的一對大貓熊。

在福寶離開韓國前的最後幾天，她的韓國粉絲等了六個多小時只為看她一眼。福寶在4月的一個雨天離開，吸引了大約6,000名粉絲來送別，當運送她的卡車駛離時，粉絲們揮手道別。

圍繞福寶的爭議似乎沒有影響到中國的貓熊外交。上周三，華盛頓特區的國家動物園宣布了一項協議，將在今年年底前從中國引進兩隻新的大貓熊。第一夫人吉爾·拜登（Jill Biden）出現在該動物園上傳的一段影片中，手持一個貓熊玩偶。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天安門事件35年後：中國再次面臨類似國際境遇，這次跟當年有何不同？ ｜ 更多文章 ）

她說：「正式宣布：大貓熊將重返華盛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