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專屬文章 林庭瑤專欄:賴清德的「英美德聯軍」,大陣仗能夠避戰?

2024-04-27 06:40
總統當選人賴清德(右)、準國防部長顧立雄(左)25日出席第六波新內閣名單公布記者會。(柯承惠攝)
總統當選人賴清德(右)、準國防部長顧立雄(左)25日出席第六波新內閣名單公布記者會。(柯承惠攝)

準總統賴清德的國安團隊登台亮相,一字排開,猶如蔡英文政府的國安人馬大風吹,他提出「以和平為燈塔,民主為指南針」的國安論述,以「民主和平論」為理論依據,卻也潛藏著戰爭風險——賴清德的民主之路,若是指向獨立公投或台灣共和國,那麼,還會有兩岸和平嗎?

交交黃鳥,止于楚:沿用「英軍」老面孔

賴清德刻意展現「自信」,卻無意間流露出緊張,把國安局長蔡明彥的名字,3度誤讀為「蔡明耀」,把軍政軍令一元化誤說成「二元化」,自己的2014年上海行,也說成了「2015年」。反觀向來小心讀稿、即將交棒的蔡英文總統,日前會見外賓時刻意宣布,林佳龍接外交部長、吳釗燮接國安會秘書長,目的就是昭告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說:「我搞定了!」因為蔡英文要讓美國對賴清德政府放心。

相較於卓榮泰內閣充斥著「德軍」和「新賴系」,賴清德的國安團隊沿用了蔡英文的「英軍」,而背後顯然仍有「美國主導」的斑斑鑿痕。準國防部長顧立雄和準國安會秘書長吳釗燮,兩人曾與走入AIT華府總部,是美國華府官員熟悉的國安高層。再從蕭美琴日前低調訪問美國和歐洲國家來看,未來可望扮演「直通白宮」的實權副總統。

2023年3月29日,總統蔡英文(中)、總統府秘書長林佳龍(左)、外交部長吳釗燮在桃園國際機場啟程出國前揮手致意。(美聯社)
賴清德的國安團隊沿用了蔡英文的「英軍」,而背後顯然仍有「美國主導」的斑斑鑿痕。(美聯社)

正當賴清德宣布國安團隊的同時,他提出了「民主和平論」的國安論述。這套國際關係理論,最初源自於十八世紀德國哲學家康德的主張,康德認為民主憲政可締造永久和平。而後在二十世紀的冷戰結束,「民主和平論」與「歷史終結論」再度盛行於國際關係領域,但也遭逢到「現實主義」和「地緣政治論」的挑戰。

誰從穆公,子車鍼虎:暢言「民主和平論」

「民主和平論」的核心論點在於:民主國家「之間」不會發生戰爭。因為民主政治制度和文化的約束,可以避免政府輕率發動戰爭。「民主國家」具有共同的民主制度和文化,彼此尊重,相互忍讓,化解矛盾並達成妥協,發生衝突時甚少訴諸武力。該論者宣稱,自十九世紀以來,除了個別案例以外,民主國家「之間」沒有發生戰爭。

不過,「民主國家」與「非民主國家」之間,就可能發生戰事。依據「民主和平論」的理論邏輯,如果「非民主國家」(即與西方政治制度不同的國家)和「轉型中的民主國家」(如俄羅斯、北韓、伊朗)成了戰爭的發動者,則「民主國家」(如美國、英國)即可名正言順地介入其他國家,而這就是維護和平的「崇高使命」。

2022年6月26日,參加環太平洋軍演的美國海軍林肯號航空母艦。(美聯社)
美國在國際事務上推行「新干涉主義」,以武力干涉別國內政為手段,推行有利於西方的國際關係新秩序。圖為參加環太平洋軍演的美國海軍林肯號航空母艦。(美聯社)

由此觀之,賴清德的國安論述「民主和平論」,同樣是服膺於美國「新干涉主義」。冷戰結束以後,美國在國際事務上推行「新干涉主義」,它是一種以人道主義和捍衛西方價值觀,以武力干涉別國內政為手段,推行霸權主義以利於西方的國際關係新秩序。台海問題,也被美國視為可依據「新干涉主義」而介入的範疇。

然而,賴清德的「民主」指南針,真能夠走向「和平」燈塔嗎?首先,「民主國家」必然走向和平的推理邏輯是謬誤的,因為當今世界依然是群雄並起的「民族國家」時代,民主制度的規範並不是維持國際和平的根本條件,比如也有所謂的「霸權和平論」。

其次,「民主國家」並不迴避與「非民主國家」間發動戰爭。因為「民主國家」在與「非民主國家」發生衝突時,這種民主規範不再具有規範功能,不必自我克制,而有必要採取更嚴厲的國際行為規範,甚至進行軍事打擊和訴諸「國族情感」的戰爭。

維此鍼虎,百夫之禦:顧立雄哪來自信?

簡言之,賴清德所謂的「民主和平論」,縱使加深與理念相近的民主國家合作,但若民主之路朝向「台獨公投」路線,利用「民主」手段不必然達成「和平」的目標,把「民主」當作指南針,並不必然抵達「和平」燈塔,動輒批評中共是極權國家、專制政權,反而埋下戰爭的引信。

東風-21A。(翻攝《2023年中國人民解放軍火箭軍戰鬥序列》報告)
台海情勢嚴峻,海峽中線被侵犯,兩岸軍力失衡。圖為東風-21A。(翻攝《2023年中國人民解放軍火箭軍戰鬥序列》報告)

無獨有偶,準國防部長顧立雄冒出驚人之語——「讓中共軍事冒進時間遞延」。此語更惹人困惑,因為已有預設「兩岸終須一戰」的前提。台海情勢嚴峻,海峽中線被侵犯,兩岸軍力失衡,民進黨越來越少談「避戰」,而今所謂「不斷往後遞延」,其實深陷戰略迷思而不能自拔,中共一旦犯台,美國真的會出兵?賴清德會不會成為「台灣的澤倫斯基」,面臨要不要投降的艱難抉擇? (相關報導: 「春暖花開比較重要!」鄭文燦傳任海基會董事長 國台辦點出「通關密碼」 更多文章

賴清德領軍的國安勁旅,與其說是蔡英文的「英軍」,或是轉換成賴清德的「德軍」,不如說是美國所期待的「美軍」。賴清德巧組的「英美德聯軍」,更可以嗅出身後美國老大哥濃濃的「新干涉主義」氣息,但如此大陣仗真的能夠避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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