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岡儒觀點：再評檢察官性騷擾案—解析監察院調查報告

「不就是檢肅黑金檢察官對（未成年）女學生要求做愛肉償，這哪有什麼？」對於好友私下抱怨，筆者特別撰寫本篇評論暨分析，懇請司法及檢警調人員省思。又，近年檢察官倫理個案，略如前檢察官黃睦涵私下加偵查中被告LINE，前檢察官黃翎樵翹班曠職卻支領加班費，也懇請參閱筆者拙文《評檢座私訊被告案》、《評檢察官曠職五日案》。

女學生設局？千錯萬錯，都是女學生錯？

該案客觀事實（女學生即申訴人，下同）依警詢筆錄略以：「2023年5月21日晚間9時許，騎乘機車女學生與騎乘腳踏車之陳檢發生碰撞，均未成傷。陳檢追上並向其索賠新台幣1000元，女學生當場表示僅有300元，陳檢表示不然可以開房間，如此連300元亦可不用給付，下次再出來開房間還可再支付2000元，女學生聞言產生害怕且不舒服之感受；陳檢要求申訴人留下電話並考慮上開提議，將再打電話聯繫等語，女學生旋交付300元後離開現場。」針對以上事實，確實可討論女學生是否涉及肇逃？但詳其始末，重點在於「陳檢要求做愛肉償」乙事。

陳立儒為北檢現任檢座，曾為《北檢吉組及檢肅黑金檢察官》執掌重大刑案，更是北檢曾推薦之主任檢察官候選人。今年五月一場微小車禍，可觀察其言行舉止。依據監察院2023/11/30公布之調查報告（下簡稱該報告），可查見許多隱藏細節。簡言之，發生交通事故時，常態應報警處理，本案卻未報警，卻見陳檢向女學生要求《做愛肉償？》請看看陳檢的自述：

陳檢：「當時申訴人A女一再求情要求千萬不能報警，伊（陳檢）才開玩笑說是不是要『以身相許』，伊不知道當時在想甚麼，是『隨便說3小時2000塊』，是要申訴人A女趕快還錢，伊認為對方是『故意錄音誘導』，伊只是希望對方知難而退、給伊錢就好。」（監察院調查報告、陳立儒於北檢陳述要旨節錄）。」

以上短短一段（完整內容請讀者參閱監察院報告），細心讀者可以看出多少端倪？該案並未報警，且不論求情之說。陳檢對女學生開玩笑「以身相許？」但接著細看「3小時2000塊」乙事，陳檢表示可以開房間（即做愛肉償），下次「再出來開房間」還可「再支付2000元予女學生」，換句話說即該車禍女學生免賠，可以做愛肉償，下次再約開房間做愛還會再給妳錢？

觀察陳檢該段奇特邏輯，陳檢辯稱：「伊認為對方是『故意錄音誘導』」，頓時覺得這是女學生設局？千錯萬錯，都是女學生錯？可憐的是，陳檢赴監察院說明之調查報告載：「您看過（錄音）逐字稿嗎？可以確認內容？」陳檢回答：「可以確認。」

一場荒謬的答辯，這是現任北檢檢察官？

設局說：女學生設計陳檢？小看全天下檢察官！

檢察官陳立儒可是「吉組」及「檢肅黑金」檢察官，這樣就中招？這是太小看全天下檢察官吧？若該件車禍都可稱「設計及中招」，是否太傻太天真？遑論有能力處理《黑金槍毒詐》之重大案？未免冤屈，再請看以下這段紀錄（筆錄）： （相關報導： 風評：「免頭期款」政策恐成「台式次貸」 ｜ 更多文章 ）

「問：女學生於警詢時曾表示：『他（陳檢）跟我說不然可以跟他去開房間，這樣連300元都不用給，還說下次再出來跟他（陳檢）開房間會再給我2000元』，是否屬實？」 陳檢答：「我有講2000元。她問我『價格』的時候，我有跟她說3小時2000或2小時3000，我確實有跟她說『價格和時間』的問題，相同的話她重複好幾次。所以我只能確定有講到錢的事情。」筆者看到此段一直苦笑，堂堂檢察官跟女學生「談價格及時間？」 對此，筆者提出一個細節以明天下，該場微小車禍，陳檢最後有收下300元！

又，該報告中陳檢道：「如果有（現場）監視錄影器就可以證明。」那身為北檢檢察官依法偵查犯罪，可請北檢同仁調閱之！用以釐清車禍始末，但千說萬說，女學生設局乙事必然不成立！至於陳檢辯稱：「伊有受傷並非如申訴人A女所言沒有受傷，對方係肇逃。」對此，筆者建議依法處理：一、陳檢請提出驗傷報告。二、女學生肇逃請依法提告，由檢方處理。肇事逃逸的前提在於「受傷」，陳檢不會連這常識也沒有吧？筆者認為只要「公正查案」，不是查水表或挾怨報復即可，但難免啟人疑竇，不是麼？（註：細部請參閱大法官釋字第777號解釋、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378號刑事判決：所謂「逃逸」係指行為人主觀上對其駕駛動力交通工具肇事致人死傷「已」有認識，客觀上並有擅自離開肇事現場之行為而言。）

陳檢自稱視力不佳，女學生長怎麼樣子根本不清楚？

個該案趣聞。話說，該案經新聞爆開，網路鄉民們直稱：「女學生一定很正！」詎料，陳檢自承：「伊絕對不是會對別人做出性騷擾的人，伊視力不佳，對方長怎麼樣子根本不清楚，伊沒有必要騷擾申訴人A女。」細思及比對陳檢前開筆錄更覺可怕，一場車禍要求女學生做愛肉償，居然「對方長怎麼樣子根本不清楚也可以？」

至於其他之一路答辯、抗辯及猶如倒打一耙，筆者直接引用陳檢自己大言：「申訴人A女就是僥倖的人，以為憑幾句話或不完整的錄音，就可以指控別人性騷擾」、「不是僥倖指控別人，就可以『利用國家機器』脫免自己的責任」、「伊認為伊被性別歧視，希望能好好看伊的陳述書。」當認真看完陳檢之各項陳述，筆者真心認為堪憂。

且看該報告中之紀錄及譯文，北檢陳立儒於當晚有下列言行，第一，於女學生表示「無錢可賠償」後，陳檢數度詢問「妳跟我做愛就好…要不要？」、「對，所以我沒有要跟妳拿錢，妳跟我做愛」；第二，女學生自稱「未成年」後，陳檢繼續表示：「對對對，所以我的意思是說，妳如果願意跟我做愛，妳就不用給我錢，那我也不管妳到底有沒有18，因為我覺得、這對、我覺得現在都看不準啦，所以我不管這樣子，看妳」 等語；第三，女學生不斷以「等下還有事」為由明確拒絕與其發生性行為後，陳檢仍繼續表示：「這條路有很多旅館啊」、「10、20分鐘就結束啦（原文：1、20分鐘就結束啦）」、「就看妳要不要啊」、「就20分鐘啊」等語。

以上筆錄內容既然陳檢有疑，認為女學生設局，那何妨完整公開該錄音、譯文及完整對話紀錄，且讓全民公評「設局說？」還是「做愛肉償說？」

發生車禍及公益宣導演講，兩個陳檢？

拙文《司法奇談-檢察官性騷擾女學生案》提及：陳檢今年5月21日發生該起車禍，當事人所生「賠償討論」必為當日起迄，陳檢更於今年5月23日於新北公益演講《圖利與便民》宣導講習。準此，相近時空中，一位陳檢向女學生要求做愛肉償，一位大談貪汙防弊？感覺彷若兩人，但卻是同一位檢察官！ （相關報導： 風評：「免頭期款」政策恐成「台式次貸」 ｜ 更多文章 ）

筆者直言，但看陳檢稱：「10、20分鐘就結束啦！就20分鐘啊！」筆者想起《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小說，描述少女與老師間的故事，作者林奕含於小說發表後，2017年4月27日上吊自殺。林奕含生前曾說：「常常有願望，希望人類歷史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在書寫的時候，我很確定，不要說世界或台灣，這樣的事情仍然會繼續發生，現在、此刻，也正在發生。」

「妳忍耐一下...忍耐一下....」平常和善的O老師在耳邊喘氣呢喃著，一切發生太過突然，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盯著天花板，試著從生理與心理上撕裂的痛楚抽離。忍耐一下，忍耐一下就好了吧？誰知道不管忍多久，傷痛都不曾離去。（引用黃于揚、Netflix 台劇《她和她的她》評論）

「千里來龍，此處結穴。」該案陳檢向女學生表示：「所以我沒有要跟你要錢，你跟我做愛就好…要不要？」、「對……所以我沒有要跟你拿錢，你跟我做愛。」、「對對對……所以我的意思是說，你如果願意跟我做愛，你就不用給我錢，那我也不管你到底有沒有18…（註：未成年也可以？）」、「沒有這條路有很多旅館啊」等語。看完以上對話內容，陳檢「斲傷司法形象」至深至鉅，僅是違失情節重大？

陳立儒為北檢現任檢察官，曾是邢泰釗麾下北檢《吉組》及檢肅黑金檢察官，負責重大刑案。筆者補上這一句：「陳檢說道：『10、20分鐘就結束啦！就20分鐘啊！』」祈請全天下讀者明察，更請問：「有這種言行的檢察官，您信賴嗎？」

後記：奉法者強，奉諛者耶？

早前「管中閔案」，有則評論《管中閔如何應對檢察官訊問【Yahoo論壇／林青弘】》（註：目前已下架，但筆者有存檔）提到：「臺北地檢署檢察長邢泰釗向媒體公開宣示，將以檢察長身分親自督導辦案，年代新聞張雅琴主播日前報導認為承辦檢察官為《北檢吉組檢察官》，可能人選為林達檢察官、陳立儒檢察官等人。」類似報導略如自由時報2018/3/22提到：「邢泰釗表示，已指派重大刑案專組負責調查，但為了避免承辦檢察官遭受外界壓力，才由他督軍指揮。」據此可見邢泰釗督軍之實況。北檢吹捧邢泰釗「泰山可倚，昭如日星（泰昭=泰釗）」，或可見檢方高層近年吹靡成風，基層檢察官苦不堪言。

最高檢2023/12/12推出「奉法者強則國強」反賄選愛臺灣公益桌曆，邢泰釗親穿檢察官法袍高舉宣傳圖片，一臉笑意猶如唱戲？某媒體更稱讚大獲好評？但見廉政署長莊榮松（邢泰釗2.0）在旁開心比讚，筆者笑道：「怎蔡清祥、羅秉成、王俊力這次沒來？說來說去，還是莊某比較乖，難怪短短不到四年，從澎湖地檢、橋檢、雄檢，一路高升至廉政署署長。」《蔡邢羅三人組》連袂做戲，雄檢四天王《莊王葉洪》成日陪伴，似是近年常態。

筆者（12/7）於臉書撰文「奉法者強，奉諛者耶？」按公務出版品宣傳公益，筆者不置可否，惟查，最高檢該桌曆有一則趣聞，首見2024年1月圖片載：「菩薩畏因，眾生畏果。」邢某設計該桌曆，煞費苦心，但公務出版品其上載佛教名句，是否適宜？又，檢察官真正職能為何，難道是成日作秀宣傳？最高檢（12/13）發布新聞稿，宣稱「《正氣系列》影片第三部，最高檢察署製作『奉法者強則國強』微電影，即日起發送各地播放，彰顯「即使天塌下來，也要實現正義」的精神。」檢方吹噓到令人厭惡，筆者笑稱：「他日泰山崩塌，天塌了就知道！」

檢方高層整天（台語）想孔想縫，上新聞搏版面，邢某難道忘了「找黃睦涵拍《正氣、微電影》」，黃睦涵卻私下跟偵查中被告加LINE，檢察官跟被告這麼麻吉？ （相關報導： 風評：「免頭期款」政策恐成「台式次貸」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執業律師、高律第13、14屆理事、第15屆人權會、第16屆社服委員會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