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溯源》美媒揭機密報告結論：美國能源部認為疫情始於「實驗室洩漏」

據《華爾街日報》26日獨家報導，美國能源部在最近提供給白宮和國會的一份機密情報報告結論中指出，2019年末開始肆虐全球的新冠疫情，很可能是由實驗室洩漏引起的。然而閱讀過這份機密報告的人士表示，能源部對這個結論的信心程度為「低度」（low confidence）。

美國對新冠疫情溯源的正式調查始於2021年5月，當時總統拜登（Joe Biden）下令該國各情報單位調查病毒源頭。90天後，美國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發佈的評估報告發現，美國各情報單位對新冠病毒起源的判斷不盡相同，關於「病毒是如何出現，從動物傳染給人類？」以及「新冠病毒究竟是從實驗室洩漏，還是從野生動物傳播給人類？」也沒有足夠資訊以得出明確結論。

科學家基本上認定，新冠病毒與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冠狀病毒（SARS-CoV）、中東呼吸系統症候群冠狀病毒（MERS-CoV）系出同門，天然宿主都是蝙蝠，後兩者的中間宿主在疫情爆發之後幾個月就被科學家鎖定（果子狸、駱駝），但新冠病毒至今無法接上這個失落的環節，也因此難以解釋它到底是如何跨越物種界限、侵入人類身體。

《華爾街日報》（WSJ）指出，美國能源部時隔一年半提出的這份最新報告「意義重大」，因為它是根據新情報得出的結論，而且該機構擁有相當科學專業知識，並監管美國國家實驗室系統，其中一些實驗室從事生物學尖端研究。

不過美國各情報單位對新冠病毒起源的判斷仍然不同。能源部與聯邦調查局（FBI）一樣判定，新冠病毒可能是通過中國實驗室事故洩漏傳播的。美國國家情報委員會（National Intelligence Council）和其他四個美國情報機構則仍判斷這是「動物傳人」自然傳播的結果，並維持對自然傳播論的信心程度為「低度」（low confidence）。

消息來源告訴WSJ，中央情報局（CIA）和另一個情報機構仍未在實驗室洩漏說和自然傳播論之間得出確切結論。閱讀過該份機密報告的人士說，儘管這些機構的分析不同，但它們當前的共識為：Covid-19並不是中國生化武器計畫造成的產物。

華府官員拒絕向WSJ詳細說明能源部獲得的新情報和分析，僅表示雖然能源部和FBI都表示新冠病毒最有可能藉由實驗室事故洩漏，但兩機構的立論基礎不同。

FBI在2021年溯源調查得出結論稱，新冠疫情可能是源於武漢病毒實驗室發生的一宗事故，且對該結論的信心程度為「中度」（moderate confidence）。FBI是在一群專業科學家與國家生物法醫學分析中心（National Bioforensic Analysis Center）的支持下得出實驗室洩漏結論。 （相關報導： 李忠謙專欄：在美中之間明哲保身，台海危機不關南韓的事？ ｜ 更多文章 ）

新冠病毒、中國武漢、生物實驗室

美國、澳洲等國以及世界衛生組織（WHO），認為探究新冠病毒起源至關重要，希望溯源後，人類能學到未來如何應對疫情的教訓。中國作為首波疫情爆發地，3年來承受外界輿論壓力，WHO多次呼籲合作調查疫情源頭、增加透明度，但北京當局仍消極配合。

WHO對病毒源頭做出多種假設，起初主流觀點認為，新冠疫情的爆發和武漢華南海鮮市場有關聯，因而得出「動物傳人」的理論。不過專家無法確定新冠病毒是先從華南海鮮市場的動物傳給人類，還是病毒已先在其他地方傳染。

由於專家至今無法確認可能成為傳播媒介的動物，再加上武漢是中國冠狀病毒研究中心這一事實，導致一些科學家和美國官員爭辯稱「實驗室洩漏說」是疫情源頭的最佳解釋。疫情溯源調查因而逐漸轉為美中兩國的政治爭執，中國官方矢口否認實驗室洩露說，並提出「武漢首先大規模爆發疫情不等於就是病毒源頭」的觀點。

武漢是多間生物實驗室的所在地，例如研發疫苗的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它們多半在2002年SARS疫情後建造或擴建。遭到最強烈質疑的實驗室是「中國科學院武漢國家生物安全實驗室」，簡稱「武漢P4實驗室」，位於武漢江夏區中國科學院武漢病毒研究所鄭店園區，2018年1月5日正式運行，是中國首個生物安全第4等級（BSL-4，最高等級）實驗室。

武漢病毒研究所新發傳染病研究中心主任石正麗曾多次出面否認「實驗室外洩」的指控。她說：「我確信我沒有做錯什麼，所以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美國能源部勞倫斯利佛摩國家實驗室（Lawrence Livermore National Laboratory）2020年5月一項研究得出結論稱「實驗室洩漏說」是合理的，值得進一步調查。另一起讓「實驗室洩漏說」更受關注的事件是，美國情報部門稱武漢病毒研究所曾有3名研究人員在2019年11月入院治療。美國聯邦眾議院情報委員會2022年一份報告指出，不能排除這些研究人員患上季節性流感的可能性。

美情報界堅持科學溯源

美國情報圈由18個機構組成，包括能源部、國務院和財政部單位，其中八個機構與國家情報委員會一起參與了拜登下令的官方新冠病毒溯源調查。根據美國情報界2021年10月的評估報告，Covid-19最遲於2019年11月在武漢首次傳播開來，各機構雖一致認為Covid-19不是中國生化武器計劃的產物，但稱需要中國當局提供更多訊息，以釐清究竟是實驗室洩漏還是來自動物傳播。

一位美國高級情報官員證實，美國情報界在獲悉能源部的結論後，在疫情溯源調查報告中新增不到5頁的更新內容，「這是根據新情報、對學術文獻的進一步研究以及與政府外專家的磋商來完成」。

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26日接受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採訪時，拒絕證實或否認WSJ的獨家報導。他只透露，拜登總統一再指示情報界都投入調查病毒起源。「總統特別要求將能源部的國家實驗室納入評估，因為他希望用盡一切辦法來弄清楚真相，」蘇利文補充說，情報界內部有各種觀點，當中一些派別還沒有蒐集到足夠訊息。

美國能源部發言人在一份回覆WSJ的聲明中寫道，該機構將繼續支持情報專業人員按照總統指示，進行徹底、謹慎和客觀的COVID-19起源調查工作。中國當局則未回應置評要求。 （相關報導： 李忠謙專欄：在美中之間明哲保身，台海危機不關南韓的事？ ｜ 更多文章 ）

醫學權威、史丹佛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微生物學家雷爾曼（David Relman）指出，他主張對疫情起源進行調查，也對最新發現持開放立場。他說，感謝所有願意拋開先入之見、再次客觀審視新冠病毒起源的人們，希望我們不要勉強接受「不完整的答案」，也不要因為「政治上的權宜之計而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