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國際社會對北韓核武無可奈何——制裁行動失敗，承認「擁核國家」不可行
2022年11月3日，北韓再度發射1枚長程彈道飛彈和2枚短程彈道飛彈。圖為首爾民眾正在觀看新聞報導。（美聯社）
美國官員和專家都承認，對北韓（朝鮮）的制裁未能阻止其發展核武器計劃，但是在如何進行下一步行動上存在分歧——應該強化制裁還是接受北韓作為擁核國家的事實？懲罰被認為幫助金正恩洗錢的中國各大銀行有用嗎？
經濟制裁是美國多年來試圖對北韓施加壓力的主要手段，但卻完全沒能阻止北韓的核計劃和導彈計劃，也沒能讓這個獨裁的東北亞國家回到談判桌上。
與此相反，北韓的彈道導彈計劃越來越大，今年已進行了破紀錄的多種類型的武器試驗——包括目標為抵達美國本土的洲際彈道導彈。北韓自行決定的五年暫停核彈試驗的期限很快結束，好戲還在後頭。
折戟沉沙鐵未消。如今，美國的政策制定者及其前任只能痛定思痛，扒開殘垣斷壁，反思差錯何在，責任誰擔。
對北韓的制裁失敗了嗎？
「我們有一個政策失敗了。這是一代人的政策失敗。」前美國外交官德托馬斯（Joseph DeThomas）說。他曾在民主黨總統克林頓和歐巴馬的政府中任職，負責對北韓和伊朗的制裁。
他說：「整整一代人都在為此事努力。它已經失敗了……好吧，現在我們必須進入下一步，弄清楚應該怎麼做。」
拜登政府官員承認，制裁未能阻止北韓的武器計劃——但他們堅持認為，制裁至少在減緩北韓的核計劃方面發揮了作用。「我不同意制裁已經失敗的觀點。制裁未能阻止他們的計劃——這絕對是事實。」一位政府高級官員告訴路透社，「但我認為，如果沒有制裁，（北韓）將得寸進尺，對其鄰國、東亞地區和整個世界造成更大的威脅。」
美國國務院、財政部和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沒有立即回應置評請求。
一些前任官員和專家說，制裁從未足夠有力地實施，時間也不夠長。他們指責美國對北韓的姿態搖擺不定，加上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和美中在台灣問題上的緊張關系等壓力，使制裁沒有收到預期效果，而且容易被北韓規避。
長期以來，聯合國安理會禁止北韓進行核試驗和發射彈道導彈。自2006年以來，安理會對北韓實施了制裁，以切斷其核計劃和彈道導彈計劃的資金。延續至今的制裁措施包括禁止煤炭、鐵、鉛、紡織品和海產品的出口，以及限制原油和精煉石油產品的進口。
然而，聯合國專家定期報告顯示，北韓正在逃避制裁並繼續發展其武器計劃。
北韓於2017年進行近年來的最後一次核試驗後，俄羅斯和中國也支持加強制裁。但是，假如平壤決定再次進行核試驗，尚不清楚這兩個國家是否會同意聯合國采取行動（如果有的話）。
應該制裁中國各大銀行？
拜登政府的一位高級官員告訴路透社，華盛頓認為中國和俄羅斯擁有說服北韓不要恢復核試驗的籌碼。拜登政府指責中國和俄羅斯為北韓領導人金正恩提供便利。
一些批評者，例如制裁專家斯坦頓（Joshua Stanton），指責川普政府和拜登政府都未能施加最大壓力，阻止中國讓北韓逃避制裁。他們指出，對難辭其咎的各大中國銀行實施制裁是一個強有力的選擇。
「得不到執行的制裁當然不起作用，而我們從2018年年中開始就沒有執行這些制裁了。」斯坦頓說，歷史表明，強化執行和北韓願意進行外交接觸之間存在關聯。
他說：「拜登政府最重大的失敗是沒有起訴或懲罰我們已經知道在為金正恩洗錢的中國的銀行。」
承認北韓是一個擁核國家？
有一些專家，例如德托馬斯，認為采取所謂的「核選擇」來懲罰中國的銀行，可能會把龐大的中國銀行機構排除在國際金融體系之外，不僅對中國人，而且對美國和全球經濟都會產生災難性的後果。
「在北韓問題上對中國火力全開隨時都可能，但這是一種高風險的選擇。」德托馬斯說。他認為這種措施應該保留在更緊迫的情況下使用，例如阻止中國全面支持俄羅斯侵略烏克蘭的戰爭。
「你希望他們考慮到這一點，但是你不可能開兩次槍。」他說，「而且，即使制裁了中國的銀行，你也不能讓北韓人改弦易轍。」
一些美國學者認為，華盛頓應該承認北韓的現狀——一個永遠不會裁軍的擁核國家——並利用制裁來激勵更好的行為。
米德爾伯里國際研究所的防擴散專家劉易斯（Jeffrey Lewis）本周在渥太華的一次會議上說：「我確實認為我們可以用經濟槓桿來收獲比減少武器更多的東西。」
前述拜登政府高級官員說，維持制裁不僅僅是為了懲罰，而且為了展示國際社會的團結。他否定了華盛頓應該承認北韓是一個擁核國家的想法。
「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全球共識……即北韓不應該、也不可以成為一個擁核國家。」 他說，「沒有一個國家要求這樣做……改變政策的後果，我認為將貽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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