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來鴻:緬甸--真話、謊言、翁山蘇姬

緬甸國務顧問兼外交部長翁山蘇姬。(美聯社)
緬甸國務顧問兼外交部長翁山蘇姬。(美聯社)

美國總統川普和緬甸國務資政翁山蘇姬的共同之處可能比你想像的多!除了年齡相仿、髮型惹眼,翁山蘇姬的下屬也幾乎每天在猛轟國際媒體製造假新聞。

川普和翁山蘇姬的共同點可能比你想像的要多。他們的年齡都超過70歲,兩人髮型都曾是關注和熱議的話題,兩人都同樣不喜歡記者。

川普和媒體的關係已經被廣泛深入地報導過,翁山蘇姬的可能讓人看了有點吃驚。歸根結底,她是舉世聞名的人權、民主象徵。她被軟禁的那些年,記者曾經冒著很大的風險去看她:帶給世界她不屈不撓的英勇故事。

現在翁山蘇姬掌權了,事情不同了。她從來不接受緬甸媒體的採訪,偶爾受訪都是和國際媒體,9個月前就職以來,她從來沒有召開過正式的新聞發佈會。但是幾乎每天,翁山蘇姬政府控制的報紙首頁都在猛批國際新聞單位、全球電視台的報導是假新聞。感覺像是回到了軍事統治年代。

原因是,外國記者在報導羅興亞人的處境。羅興亞人是少數民族,穆斯林,人口大約100萬,曾經長期受歧視,過去3個多月受到殘酷的軍事打壓。一些人可能會吃驚,翁山蘇姬沒有站在受壓制的少數民族、人權的立場上,而是和軍隊密切配合,那曾經常年限制她自由的軍隊。

上星期,我曾經試圖前往臨近孟加拉的若開邦(Rakhine State)北部衝突地區。有人指稱,緬甸軍隊過去將近4個月在這裏搞種族清洗、甚至大屠殺,沒有任何獨立機構或個人獲准進入。

所以,當我接到若開邦政府的許可批准前往該地區,也真有些吃驚。我們立刻飛往若開邦首府實兌(Sittwe),從那裡搭乘擁擠的渡船,沿瑪育河(Mayyu River)北行。4個小時,看了好幾部緬甸片之後,我們抵達Buthedaung鎮。從這裡再坐45分鐘的公交車就到衝突地區了。

不幸的是,官方也來人迎接了。「歡迎」團隊包括警察、安保官員,在碼頭上攔住我們,表示要「請」我們去鎮政府。到了鎮政府,對方很有禮貌地通知說:你們的批文被撤銷了,消息已經傳到首都內比都的翁山蘇姬政府了。

昂山素季在一次會議上講話

翁山蘇姬在一次會議上講話

乘船返回之前,當地一名行政官員同意給我們一個採訪。這也算是一個小小勝利吧。自從10月初這起危機升級以來,我們多次試圖聯繫翁山蘇姬和她的發言人,但全部遭到拒絶。

丹塔覺(Than Htut Kyaw)是醫生出身,緬甸佛教徒,過去10年一直生活在該地區。交談中,我們很快就看明白了,他和其他許多緬甸佛教徒一樣,認為羅興亞人受到暴行對待的報道都是編造的。

記者、救援人員不能進入、不能自由活動,羅興亞人只能自己動手傳播消息。他們用智慧型手機拍攝證據證詞,通過應用app發送給在緬甸以外的人。我看到過很多很慘的影片:臉部有傷痕的女人說她們被強暴;孩子屍橫路邊,更有燒焦的顱骨。聯合國證實,已經有6萬5000名羅興亞人逃到孟加拉。

證實這些材料有困難、但並非不可能。通常,都有來自同一地點的多個消息來源,再者,一些組織在當地有隱蔽的人員網絡。

但是和丹塔覺醫生交談發現,在他看來,這都不是真的。他笑著說:「都是謠言。」

這也是翁山蘇姬和她的官員正在使用的說辭:都是假的。他們堅持說,被強姦的婦女,被燒燬的村莊,屍體,所有這一切都是編造的,或者是羅興亞人自己擺拍的,為的是爭取世界各國的同情。

記者想聯繫昂山素季的發言人,對方不是不回復,就是說:我正在開會
記者想聯繫翁山蘇姬的發言人,對方不是不回復,就是說:我正在開會

有一些國家—其中包括英國,都在把翁山蘇姬往好處想,強調緬甸走出獨裁統治的積極一面。

歸根結底,翁山蘇姬掌控時間確實還不長,根據緬甸憲法,她也無權控制軍隊和警察。就算她試圖阻止緬甸軍隊在若開邦的行動,可能也做不到,不管她有多少缺點,所有的人一致認為,她現在是緬甸最大的希望。

問題是,翁山蘇姬可以阻止煽動性宣傳。

為什麼她能夠控制的那些部長們—那些直接向她匯報的官員、比如她自己的發言人—也在繼續領導反羅興亞人的宣傳攻勢?批評絶望的羅興亞人講述的故事,支持軍方的否認,而這支軍隊過去幾十年歷史記錄糟糕,包括燒燬少數民族村莊、強姦少數民族婦女。 (相關報導: 緬甸政府:沒證據證明羅興亞人遭種族屠殺 更多文章

迫於壓力,翁山蘇姬組織了一個委員會調查暴行指稱。但是,委員會的領導是副總統,從前是將軍。不少人預測調查結果可能會被粉飾,結論可能和那位醫生的差不多:忽略擺在眼前的、合理推斷的證據,都是造謠,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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