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評析：「億萬富翁屠殺日」5週年紀念日（上）─海嘯掀起

後天，9月15日，就是「億萬富翁屠殺日」的5周年紀念日。5年前的9月15日，美國5大投資銀行之一的雷曼兄弟宣布破產，公司負債6130億美元，創下美國史上規模最龐大的破產案。全球金融市場捲起百年僅見的海嘯，全球經濟被推到接近大蕭條邊緣。

　5年過去了，由於計算方式、時間、內容的不同，資產價格不斷變動，至今仍無人能精確算出這波海嘯造成的全球損失金額。國際貨幣基金（ＩＭＦ）在2011年2月公布的報告，估計全球資產的損失約4兆美元，其中美國損失2.7兆、歐洲1.2兆；德國KAMROZ銀行在2009年的估算是10.5兆美元。但顯然都低估了。

美國前聯準會（ＦＥＤ）主席葛林斯潘在2009年2月的一場演講中說，全球股市由2007年10月的高點下滑到雷曼破產前，已蒸發16兆美元；雷曼破產10周內，全球股市跌幅超過50%，損失了35兆美元。此外，全球資產價格下滑導致的家庭財富縮水，僅美國就損失4兆美元，加上法人企業，全球資本市場損失應超過40兆美元。以雷曼而言，破產後債權人求償金額4500億美元，但其資產只剩450億美元─也就是說，債權人頂多拿回十分之一的錢─這般損失，用屠殺形容應不為過吧！

　如再考慮之後的歐債危機，造成歐陸金融市場與經濟的重挫，這波金融海嘯到底損失多少，實在沒有人能估計出。1929年的股市大崩盤，紐約里茲飯店，兩個合開一個戶頭的男人手拉手跳樓，讓飯店後來都要問房客：你要自殺嗎？那是「百萬富翁屠殺日」的年代。這次，有許多億萬富翁都未逃過此劫，算是「億萬富翁屠殺日」的年代。

　海嘯成因非常多，有非常「雋永古典」者─就如數百年來的金融危機、泡沫史一樣，人性的貪念、市場的狂熱慣性，把資產價格推上難以支撐的天價。具體而言，就是廿一世紀後，網路泡沫、911事件等因素，讓葛老執掌的ＦＥＤ力推低利政策，帶動房地產熱潮。此作法被批為「用房產泡沫挽救網路泡沫」。當時，所有人都認為美國房價會以每年20%的漲幅上漲，次級房貸風行，最後墮落到所謂的「忍者貸款」（NINJA LOAN，指的是No Income,No Job,[and no]Assets），沒有收入、沒有工作、沒有資產，只要會簽名，都能取得貸款。

被喻為華爾街最佳風險管理者的摩根大通銀行董事長戴蒙說：我們沒有人想到房價會下跌。很經典的話，日本泡沫破滅前，也是全國沈醉在房價永遠會上漲的神話中。泡沫吹大後，一旦反轉，投資人爭相逃命踐踏，死傷當然慘重，資產價格又被打到低賤水平，整個經濟體進入「去槓桿化」的收縮期，經濟衰退、資產縮水、失業高漲。

　也有非常「後現代」的新因素；葛老任內放寬對衍生性金融商品的監管，1999年廢除隔離投資銀行與儲蓄銀行的「格拉斯-史帝格法案」，讓華爾街金童們的神跡，發明了眾多無人理解的衍生性金融商品，每個都冠上一個大部份人聽不懂的縮寫─ＡＢＳ，ＳＩＶ、ＣＤＯ、ＣＤＳ、ＣＭＯ、ＣＬＯ、ＭＢＳ……！都聽不懂？沒關係，最後連葛林斯潘都承認不完全懂這些衍生性金融商品。過去金融機構是貸款然後持有它，因此對貸款品質會較注重；現在是貸款然後證券化、賣出它，手上不再持有它，風險別人負擔，因此不再注重貸款品質。透過這個證券化過程，這些「有毒」的金融商品賣到全世界。

　也因此當次貸風波成為席捲全球的海嘯時，美國學者會說：我們創造了2兆美元的有毒金融商品，但，感謝上帝，有一半是由其它國家持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