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典蓉專欄：吳怡農與王世堅台北市長選戰對決：佛系溝通派VS大罷免幸運兒

積極投入台北市長選舉的吳怡農，日前因為一場專訪批評大罷免，為自己引來綠營強烈砲火，吳怡農的「真心話大冒險」，不慎揭開民進黨傷疤，觸及該黨再也不想提的那一頁歷史；有趣的是，從吳怡農、王世堅到沈伯洋幾位被點名的台北市長可能選將，多少都和大罷免有淵源，這一頁仍是民進黨無法逃開的歷史。

吳怡農常識性發言　仍難見容於綠營菁英

吳怡農受訪時說，在大罷免可以清楚看到催出6成投票率，「結果卻是不同意大於同意票，我們沒有爭取到社會的支持」。持平而言，吳怡農的談話只是策略分析，離所謂的檢討有一段距離，卻引來綠營當紅名嘴李正皓直嗆「差不多就好」，這句話翻成白話文就是「閉嘴」的意思，民進黨或綠營幾無檢討或異議的空間，可見一斑。更深層的問題是，以大罷免在野黨方式來改變國會結構，這在民主國家是違反常識的作為，但無論大罷免前還後，民進黨人（尤其是參選人）卻甚少人敢基於常識發出異議，無論是缺乏基本的常識、或不敢為常識發言，這都是民進黨根本的問題。

可以說，和從吳怡農2020和2022年兩次立委選舉相比，台灣政治對立更形嚴重，從以前到現在，吳怡農都有意打一場和選民溝通、而不是攻擊對手的負面選舉，常被形容是「佛系選舉」，這在當年雖然已被視為是唱高調，但那時的民進黨仍容許吳怡農有一定的自主性、控制自己的選舉節奏及語言；相較之下，經過大罷免的洗禮，台灣政治極化嚴重，不要說對手的人身攻擊不會少，即使綠營或民進黨內「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氣氛，吳怡農都顯得格格不入。

王世堅記取十一寇教訓？反對大罷免站對邊

不過，民進黨選將未必都因大罷免而受害，其中因為大罷免而水漲船高的應該就是王世堅，相較於吳怡農還是事後之明，王世堅在大罷免前就多次公開發言反對，也許沒有悲壯到成為民進黨的良心，但也被譽為唯一清醒的民進黨要員；王世堅反對大罷免，引來綠營從上到下的攻擊，即使事後證明他的政治判斷正確，可能仍因此失去在黨內基本教義派的支持；只是，王世堅在大罷免前後的聲量可說是正面豐收，一首《沒出息》不但讓他的指名度和受喜好度跨出同溫層，更是紅遍兩岸，他的「從從容容」也成為大陸從官方到民間琅琅上口的口頭禪，應該是王世堅始料未及；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在大陸走紅可能是綠營側翼眼中的「中共同路人」，但在吳怡農昨日公布的台北市長選舉民調中，在綠營支持者中，王世堅仍是綠營第一名，換句話說，即使是綠營或民進黨，也未必全然容不下批判的聲音，這才是值得民進黨高層深思的。 （相關報導： 曝北市民調緊追王世堅！吳怡農自信「突破綠營基本盤」：能獲得更多選民認同 ｜ 更多文章 ）

諷刺的是，王世堅20年前正是扣紅帽子、砲打黨內十一寇的主將，這場惡鬥導致民進黨大敗，王世堅兌現選前「跳海」承諾，之後他和民進黨卻是反方向走，當年被他攻擊的十一寇在民進黨重返執政後成為基本教育派，王世堅卻逐步走向中間民意光譜，成了民進黨少數記取十一寇教訓的人，也算是歷史的弔詭。正因如此，即使王世堅目前應該是綠營中聲勢最強的挑戰台北市長人選，民進黨高層卻顯然不熱中，因為這是一場綠營的靈魂之戰，要聽黨意還是順從民意，民進黨顯然尚未解決這個根本問題。

沈伯洋與吳怡農之別　在於相不相信民主

如果大罷免大成功，水漲船高的可能就是這次被點名參選台北市長的沈伯洋；沈伯洋和吳怡農一樣都有優勢背景，吳怡農從小出身反對黨家庭，深諳黨外運動精神，當年放棄美國籍回台服兵役曾經轟動一時，更因提出國土防衛和不對稱作戰主張而能進入蔡政府負責相關的安全事務，由蔡英文主導的民進黨不吝於給予吳怡農機會，由他兩次在台北市中山松山區參選；比吳怡農還幸運的是，同為黑熊學院要角的沈伯洋不用參選，第一次投入政治就成為民進黨不分區男性第一名，更以第一屆立委身分擔任國防外交委員會召委，連英系陳明文兒子陳冠廷都不是對手，足見沈伯洋之受重用。

由於學經歷、年齡、關注國土安全等背景相仿，沈伯洋和吳怡農二人經常被拿來比較，即使如此，兩人卻有一點根本的不同，吳怡農成立壯闊台灣社團來推動國土防衛的理念，沈伯洋和黑熊學院卻矢志要捉出台灣的「中共同路人」和「第五縱隊」，兩岸的宗教交流和學術交流無端受限，正常的國會民主程序也成為中共同路人的作為，最後的下場當然就是大罷免；換句話說，吳怡農對台灣民主開放有一定的信心，相反的，沈伯洋等人卻認為台灣的民主開放可能導致中共入侵，在這樣的思維下，採取大罷免的極端手段也不令人意外了。

從競選到當選台北市長，能力背景都必須超乎尋常政治人物，而民進黨的角逐者，更必須通過大罷免這個試煉。 （相關報導： 曝北市民調緊追王世堅！吳怡農自信「突破綠營基本盤」：能獲得更多選民認同 ｜ 更多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