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花蓮縣0923光復鄉馬太鞍溪堰塞湖災難,國人無不倍感傷痛,如何進行防救災、清淤復原、安居及基礎建設重建,使其能避免再次致災及發展永續發展家園成為很大的挑戰。本人於9/28清早受花蓮縣徐榛蔚縣長邀請,迅赴花蓮光復鄉,一下光復火車站就完全感覺回到當年的莫拉克颱風災後情境。和縣長交換意見後,即赴馬太鞍溪及鄉區勘察,和水利及市府官員、災民交流,參加兩次縣府災害應變中心(前進指揮所)工作會議,也低調旁聽了中央前進協調所9/29報告。並赴媽祖街採取淤泥樣本供攜回台北市供檢驗探討再生利用。
一、重返莫拉克颱風及林邊佳冬鄉的災後情境
第一時間看到:「復原工作都有在做。祇是管考力量薄弱,圖資管理亦同。
資訊時代,湧入義工太多,人資材設備及運用是大挑戰。車輛太多,停車及通行困難,影響清理作業。土資暫存,中、長期方案都無暇思考。執行作業士氣受政治、媒體影響。
在持續投入清理作業下,除淹埋區外,災戶恢復應該在幾週內,但是工程重建尚缺整合,是很大規模工程。有些區排水大幹管仍淤泥填滿(佛祖街),無法排水,河川淤高,河堤破損多。有暴雨,內水及河水會再淹入鄉區。」
在此過程,看到義工、特別是慈濟團隊,及公務人員的努力,然而在中央及地方交相責,媒體及網路真真假假漫加批判情況下,疲累身體心境,深感在整體組織政策計劃不清楚下的艱難挑戰。離2009年莫拉克颱風災害已經16年了,此次災難規模當然相對小很多,應變處理過程卻是相似,看到這群中央及地方官員,年紀輕,救災重建歷煉是否足夠,難免令人擔心。
依經驗,將來災民及媒體抱怨的批判會繼續提升,有權利的政策高層應該進駐災區,聆聽災民心聲,加速作業,化解危機。
二、共思如何貢獻經驗及力量協助
於返回台北市後,即於10/1下午召開「如何協助花蓮縣光復鄉0923馬太鞍溪堰塞湖事件說明交流會」,邀請有經驗的前工程會副主委顏久榮(也是當年林邊佳冬前進辦公室召集人,重建會處長),台灣營建研究院、台大土木系、最大水利工程顧問公司高層主管、工程學會理事長等人),說明情況及交流。很驚訝的是政府竟然都尚未和他們接觸,尚末能借重民間及智庫的經驗及力量來協助。
除了中央政府應該「加速進行流域災區的防災及整治計劃」,其他討論項目包括政府應加速建立執行計劃,引入過去重建經驗以利政府推動,並引導協助協助地方政府。包括:
(1)、社區復原及重建之圖資管控執行計劃。(分區人力、機具動員等)包括─房舍、農田、公共空間、道路等。
(2)。家戶安全評估、安置、遷村及永久社區興建之執行計劃
(3)、清理廢棄物(淤積土砂及清淤土石)堆置、處理及循環運用計劃
大排水幹線、溝渠、化糞池等及其他重建理念之交流。防災計劃。產業、生活重建。
三、中央政府責無旁貸扛起全責
1、共同面對的是氣候變遷所致的天然災害,受創的是國人的生命生活及財產。中央及地方應該共同協力,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不應該有爭議衝突。
2、中央政府在法令權責、資源、人力(國軍等)及領導權有更高更大的優勢,更應該有主動協助,及包容的心。
3、以現在常發生的災害都屬複合型災害,規模也大,地方政府常力有未逮。依災害防救法落實執行,經常演練,使艱深條文落實於組織及行動。
4、尊重專業,不要為政黨利益凌駕專業,這是愚蠢卻具有高風險,非明智政府之選擇。善用民間工程機構專業力量。
5、客觀依據災害規模及必要性而制定特別條例,否則依據現有法律制度本就可以加速推動。經費:第二預備金、移緩濟急即可應急。特別條例是為排除現有法規滯礙難行之處,才進行修法。現在的災防法對於中央及地方權責及執行,包括政府採購法之緊急處理,已經有充分行政依循。
四、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就是參考典範
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台灣中、南部主要災區,嘉義、台南、高雄、屏東等縣市均是民進黨首長(祇有台東縣、南投縣不是),中央政府不分藍綠,推動重建「以災民優先、重建優先」,不受政治影響。
在莫拉克重建期間,中央全權接手淹水土石淹埋屏東縣林邊佳冬除淤重建的50天奇蹟,接手台東縣縣管太麻里溪的整體整治重建,主動協助台南市賴清德縣長,依準莫拉克條例,邀請一貫道投入建築經費'幫助淹水塩田里災民遷居建造塩田里永久屋住宅社區。協助花蓮縣2012蘇拉颱風、台東縣與屏東縣天秤颱風等重建工程。及2016台南大地震,張善政院長及賴清德市長協力完成家園重建等,皆是中央政府主動協助地方政有效進行重建之案例。
而所有重建區之安全評估、特定區域及安全堪虞地區劃設、家園重建之安置計劃(包括34座彩虹永續社區及3561戶永久屋興建)、校園重建、文化及心理重建、協助宗教設施重建,及最重要的公共建設重建(依循永續公共工程,以五大流域、山路橋河共治進行,包括126座安全優美橋梁等)及產業重建,無不是中央重建會站在第一線,面對災民,有效結合各部會、地方政府,及最珍貴的台灣企業及NGO的力量,排除所有行政障礙,在當年馬總統的領導下,行政團隊全力投入日日夜夜戮力完成。
五、堰塞湖及馬太鞍溪整治是重建關鍵
任何颱風、暴雨、地震的侵襲都會再造成大災難。馬太鞍溪從堰塞湖開始,上、中、下游整治是光復鄉安全永續的關鍵。鄉區排水幹管淤塞,馬太鞍溪淤高,外水侵入,內水也無法外排,是水利、交通及社區建設的挑戰,也難在年內完成。低窪嚴重淹水地區再居住及投入家居設備設施投資,也有再度毀損高風險。應即進行安全評估,劃定特定區,速進行中期安置及規劃興建永久屋。
大環境治理沒有改善,光復鄉內的治理也難予推動,中央政府應站在上衞之權責,儘速整合地方政府加速推展。88水災林邊鄉災後重建,全由中央之莫拉克災後重建推動委員會負責,快速結合國軍、各部會、屏東縣府及NGO力量,使其重建(包括產業)快速於50天完成。其推動的模式及經驗值得參考。災後,防救災及重建的法規制度及標準作業程序可參考「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作業程序參考手冊」。
及下述四本最重要的執行報告,包括(1)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5週年成果𢑥編,(2)50天的奇蹟:莫拉克颱風災後林邊佳冬地區重建家園(光復鄉重建最佳範本),(3)山路橋河共治:災後基礎重建成果紀實。及(4)創新協力重建永續家園。其他還有中央及地方政府的數十本報告,均可參考。
清理工作祇是第一階段,後續重建工作才是挑戰開始。政府應善用國內專業工程公司及技師力量,吸取過去珍貴經驗,使災民災區重現美好家園。
六、鼓勵公務機關公務員面對挑戰
本人也耍鼓勵中央及地方政府各基層公務員,這是您們發揮最大功能的時候,就如同2009年重建會在高雄市正式成立辦公室的第一天,我召集所有同仁鼓勵「國家有難、災民有難,我們有此機會報效國家,協助國人,這是我們人生最榮耀的使命,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也要求同仁面對身心受創家產流失的國人一定要以「尊重、愛心及同理心」而發揮專業,加速推動。
這就是一場和大自然的戰爭,國軍的戰場,我很感謝當年從台灣各地調來的公務員,日夜努力加班(也鮮少加班費),很少返家,進入深山,冒著土石崩落道路危險、過著風餐夜宿的生活,終能步步完成使命,看見災民的笑容。
*作者為台灣大學土木系名譽教授,前行政院政務委員兼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推動委員會執行長、唐奬基金會執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