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專屬文章 杜宗熹專欄：政府失能、網軍治國？花蓮風災告訴我們的事

因樺加沙颱風帶來的豪雨，導致花蓮馬太鞍溪堰塞湖，從9月23日起嚴重「溢流」（或曰「潰壩」）至今，已經超過10天。雖然中央災害應變中心認為災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但回看過去十天的救災過程，光是用「無政府狀態」、或是「光怪陸離」，都已經無法形容這次的混亂景象。

中央到底有多少責任？

雖然外界多半把矛頭指向花蓮縣政府，但這樣的批評其實並不公允。除了網友不斷拿出當年前高雄市長陳菊的名言：「治水問題，八成中央要負責」外，過去前總統蔡英文在選新北市長時期，以及現任總統賴清德在擔任台南市長期間，都曾說過「治水是中央的責任」，如今「換了位子卻換了腦袋」之外，整個中央政府猶如一盤散沙，完全找不到人負責。

許多人不知道的是，我國其實有一部叫做《災害防救法》的法律，裡面對於應當如何救災，有非常細緻且清楚的規範。例如國軍的出勤，應該是由國防部會同內政部會商，而且也應該擬定詳細的計畫。

但我們看到，一直到災害發生一週後，才出現過去「八八風災」和「九二一大地震」時期的動員規模，包含國軍的動員規模，讓人一眼就看到了中央政府的失職在哪。而先前流出的Line群組訊息，也早已證明了，綠營就是要藉由這次風災的機會來打擊國民黨和傅崐萁，而並沒有真的想要好好救災。

而主管堰塞湖的農業部，更是完全都在狀況外。若不是水利專家、前內政部長李鴻源發揮了「影子部長」的作用，這次恐怕還會出現更嚴重的災情，也說不一定。筆者就認為，如果真的要咎責，劉世芳、顧立雄兩位主要職責的部長，應該捐出自己這個月的薪水，看是要轉讓給李鴻源、還是轉讓給其他單位，以彌補他們的缺席。

網軍氾濫又來了

還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這次的救災過程中，社群媒體不斷充斥著一眼就能看穿的「假訊息」，卻無人質疑，甚至有不少民眾直接上當受騙。例如，有人號稱「6小時走西濱從桃園到花蓮」外，各種光怪陸離了「中央廚房」文件，讓我們一系之間回到了「大罷免」之前的狀態。過去幾年的網軍氾濫、假訊息充斥，又再度重來。

另外，像是自願前往災區、還動員市政資源的桃園市長張善政，也成為側翼「抹黑」的對象，說他穿著便服到現場去拍照。但明明張善政的個人臉書，每天都在更新他和「桃園隊」的動態，也列出了桃園市政府帶往災區的機械、車輛和資源，但側翼仍然明目張膽地造謠，也沒有見到所謂的「事實查核單位」，做出任何動作。

本來，因為「大罷免、大失敗」的綠營，已經在網路上消沈很長的一段時間，甚至都提不起精神來，沒想到這次所有的網軍氾濫，又全部重演。而這中間的政治動機，有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例如桃園市議員詹江村就在臉書上說，這是一場正在進行中的「陰謀」，民進黨的目的是為了拉下傅崑萁夫妻、並想讓沈柏洋選上花蓮縣長。而坊間也有一說，這次針對張善政和桃園的攻擊，也是為了替民進黨不分區立委王義川明年出馬角逐桃園市長而鋪路。 （相關報導： 杜宗熹專欄：川普都在跟中國談判了 我們還要「抗中保台」嗎？ ｜ 更多文章 ）

筆者在政治圈工作的朋友認為，因為賴清德基本上不像蔡英文，除了「小圈子」決策外，也不會主動廣分「位置」和資源給旁邊的友軍，這導致了有大量對選舉有功、或是其他派系的泛綠人士跟網紅（KOL），即便賴清德執政了，也沒拿到好處，形成不受控制的「自走砲」。

當然，在野黨砍預算可能也有影響，因為民進黨政府的宣傳預算被砍了很多，導致綠營的網路「側翼」就只能「市場化經營」，比賽誰比較偏激、誰的口味比較「辛辣」，誰去光復鄉「挖土」挖的比較勤勞等等，政府又沒辦法阻止。才形成這種完全無視救災專業的亂象。

人人都是功臣？

正常的救災邏輯，應該是先疏通道路、建立救災通道和物流，然後恢復水電等基礎設施，最後才是清理民宅。但我們從媒體拍攝和志工們外流的照片都可以發現，即便到了兩三天前，光復鄉的街道上仍然是人人「摩頂放踵」，同時又堆滿了廢棄物和廢土，連個安全行車的寬度都沒有。如果真的需要救護車、或是需要大型機具緊急「進場」工作，完全無路可走。可見這樣的救災方式並不正確。

而人口只有1萬2千多人的光復鄉，根據媒體報導，最多的時候湧入了超過4萬人，更有上千人受傷、甚至有人因此出現橫紋肌溶解、住進加護病房的情況。所以「鏟子超人」，並非沒有代價，而是整個社會因為政府的失能，付出了重大的代價。但很不幸的是，除了李鴻源力排眾議、強調不應讓普通人進到災區外，綠營絕大多數人是，都在主張這種「螞蟻雄兵」。

大家都看過由周星馳主演的香港電影《武狀元蘇乞兒》。劇中最後有一個很經典的橋段，是當清朝皇帝問起主角蘇燦，「你丐幫弟子幾千萬，你一天不解散，叫朕怎麼安心？」時，蘇燦巧妙地回答：「丐幫有多少弟子，不是由我決定，而是由你決定的！」。

而正當皇帝感到困惑時，蘇燦又說，「如果你真的英明神武，使得國泰民安，鬼才願意當乞丐呢.」。

​蘇燦的這番話，其實也應該送給賴清德政府。如果你們真的「英明神武」，哪需要這麼多民眾放下自己的工作、放下自己的休閒娛樂、花自己的錢和時間，大老遠跑到花蓮去「鏟土」？如果我們按照最低工資算，上萬人到花蓮「出工」如此多的時間，政府應該付給他們多少錢呢？

事實上，筆者並不反對民眾的熱心和自主救災，不過正有如唐代文人韓愈所說的「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大部分的人畢竟不是救災專業，也沒有受過相關訓練、更沒有紀律。如果中間受傷、出事、或者萬一洪水再度來臨，這豈不是會造成更大的傷亡？所以「螞蟻雄兵」一般的作法，絕對不是救災的好方式。

而且退一萬步說，台灣過去也有過非常成功的民間救災系統，只是都成為了綠營「鬥爭」的對象。無論是慈濟、還是紅十字會，過去在民進黨取得政權的路上，不斷地被犧牲、被批鬥。反而是綠營喜歡強調的「黑熊」，這次倒是沒有見到什麼具體成果。其所做的貢獻，遠不如慈濟。

中央官員躲哪裡去了？

而颱風救災時，除了總統、行政院長應該關注之外，中央災害應變中心指揮官、內政部長劉世芳，這次幾乎是完全的沒出現。這不但違反了《災害防救法》中的一些基本規範，更是不願意負擔政治責任的表現。尤其內政部一直仰賴馬政府的前內政部長李鴻源，更是一大笑談。難道整個中央政府，沒有比李鴻源更厲害的水利、或土木工程專家了嗎？ （相關報導： 杜宗熹專欄：川普都在跟中國談判了 我們還要「抗中保台」嗎？ ｜ 更多文章 ）

官方、綠媒最後幾天一面倒的，則是不斷「吹噓」季連成的「貢獻」，只差沒說他「千秋萬載、一統江胡」，實在是讓人傻眼。那請問一下，國防部長顧立雄到哪裡去了？需要一個退役中將來「調兵遣將」，那這是否意味著國防部長並不適任？所以綠營宣傳體系這種「把人當白癡」的論調，筆者很想問的是：如果季連成真的如此「英明神武」，那貴政府為什麼不第一天就讓他進場救災？

都說救災有如作戰。如果今天真的是在戰場上，國軍超過一週之後才換指揮官，那國軍到底還能剩下多少「有生力量」，可以與敵人作戰？如果今天這是一場堪比「八八風災」、或是有如「九二一大地震」嚴重的災情，中央政府這麼多天才「換將」之後，早已錯過了「黃金七十二小時」的救援時間，不知道會有多嚴重的傷亡。

所以説，就算季連成一個人「成功」，那其實應證的，也是中央政府中其他人的失敗，尤其是行政院長、內政部長和國防部長的工作，完全失去功能。而「萊爾校長」的災區視察行為，更是被民眾罵翻。

不過，筆者覺得最直得一提的，這其中又以「天下第一部」部長劉世芳，在災後7天才去到花蓮，甚至前一天還有空參加台北孔廟的928祭孔大典，最讓人匪夷所思。

要知道，劉世芳過去幾場重大的經典「戰役」，表現都是非常、非常的「神勇」，令人非常「刮目相看」。她除了多次宣布要大肆清查陸配、公務員身份、也對全國的既有道路，有著非常多的「意見」。但如今真的遇到災情，就出現了七天不到災區，連總統、院長到災區視察，都不陪同。所以也被網友嘲笑，如果拿出當時查陸配一半的精神，估計救災早就完成了。

我們應該怎麼辦？

筆者認為，作為媒體人或是普通民眾，我們最重要的是要學會明辨訊息。讓所有事情回歸經驗、回歸常識，而不是陷入一種「一頭熱」的「全民大煉鋼」之中。在這個假訊息充斥的年代，如果台61線西濱公路可以通到花蓮，而且還只需要6個小時。如果不是上次台南風災「走錯棚」，我們就必須合理的懷疑：這中間是不是有網軍的介入？

同樣的道理，筆者再次強調，筆者不是不願意討論花蓮縣政府的失職、也不是反對民眾的救災精神，但大家還是要記住，我們是法治國家，如果《災害防救法》或是其他法律有相關規定，我們必須要依照法律的精神來走，不可以擅自解釋不當的作法。

其實，筆者在整個東部都有非常多的親戚。筆者也知道，花蓮人的韌性是很強的。身處全世界颱風、地震最多的區域之一，先輩們胼手胝足，在東部打造出自己的一片天空，也成功完成了族群融合和發展的重任，在全球來說，都是很成功的案例。但作為其他地方長大的居民，我們必須尊重花蓮人的選擇。

長期以來，東部由於是藍營票倉，往往被民進黨忽視。除了不斷「空降」不適當的人選以外，民進黨的西部支持者，也經常難掩自己對東部人的歧視和嘲諷。我相信東部民眾、特別是花蓮人應該都看在眼裡。綠營這種將台灣各地分為「三六九等」的態度，不會因為一次風災就有所改變，也不是只有針對花蓮而已。

但實際上，東部才是台灣最委屈的地區，既沒有高速公路、沒有高鐵、也沒有許多現代化的建設，就連一條「安全回家的路」都是一種奢求。而中央政府無論從戰略上來說、國防上來說，還是從平衡區域發展與地方創生的角度來說，虧欠東部民眾的東西都太多。如果救災還如此的「大小眼」，那民眾的眼睛們，必須擦得更雪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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