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颱風樺加沙二十三日挾豪雨侵台，導致花蓮馬太鞍溪堰塞湖溢流，大水灌進光復鄉市區，災情慘重，造成多人死亡。
民進黨執政以來，不斷強調「防衛韌性」，把它塑造成抵禦外敵與面對災害的核心戰略詞彙，彷彿只要掛上「韌性」兩字，就能應付一切挑戰，然而現實卻冷酷地揭穿了這種政治口號。這場堰塞湖之災，地方政府與中央單位反應遲緩、指揮混亂，赤裸裸地顯示出賴清德政府所謂的「防衛韌性」，只是寫在簡報上的笑話。
堰塞湖的形成本是自然現象，難以徹底避免，但真正的挑戰在於如何有效監測、預警與處置。理論上，台灣作為多地震、多豪雨的島嶼，應該早就建立起完善的監測體系與緊急應變計畫。然而當災害來襲時，政府卻依舊陷入手忙腳亂，訊息發布不及時，居民撤離倉促無章，地方與中央互踢皮球，最後變成「民間自救、官員檢討」。這樣的治理模式，何來「韌性」可言？
更諷刺的是，「防衛韌性」在沈伯洋與黑熊學院的大力鼓吹之下，已經被包裝成某種戰略堅忍的精神工程與政治話術。政府花費巨額預算製作宣傳短片、舉辦學習課程、辦理演習秀場，聲稱可以在危機中維持社會正常運作。然而，當實際上如堰塞湖這種威脅逼近時，這些宣傳、課程與演練卻毫無用武之地。下游居民要的不是口號，而是清楚的撤離路線、可靠的水壩監測，以及災後迅速恢復的保障。當政府所謂的「演練」只停留在作秀層次，遇到天災時，是無法轉化成實際治理能力的。
這次颱風災害的嚴重性，恰恰揭示出「韌性」的本質問題。韌性不是喊出來的，而是建構在扎實的制度與基礎建設之上。堰塞湖潰決後，土石流與洪水瞬間能夠沖毀村鎮，這種高速且難以控制的威脅，需要精密的即時監測、專業的地質判斷與縝密的疏散計劃。然而台灣的現況卻是：中央地方各自為政、預算偏重形象工程、基層設施投資不足、專業人力外流。政府只會在災後開記者會，安撫輿情，這種治理模式，不僅無助於提升防災能力，更讓所謂「韌性」成為空洞口號。
如果將這套「防衛韌性」邏輯套用到戰爭場景，後果更不堪設想。當基礎設施受損、能源補給中斷、通信癱瘓時，政府是否真有能力讓社會正常運作？如果連一場堰塞湖危機都能搞得雞飛狗跳，那麼一旦面對戰爭衝擊，恐怕整套「韌性」神話就會瞬間崩潰。對人民而言，最殘酷的事實莫過於在危急時刻，他們能倚靠的不是政府的堅強應對，而是自身的求生本能。
真正的防衛韌性，應該來自對最壞情境的誠實準備，而不是政客的自我陶醉。要做到這一點，政府必須把資源投放在最需要的地方，建立精準的災害監測系統，培養專業救災人才，強化基層基礎建設，而非沉迷於標語與口號。否則，台灣人民一次次在災害面前所感受到的，只會是孤立無援與政府失能。
馬太鞍溪堰塞湖釀災是一記警鐘，它提醒我們，沒有真正的制度韌性，再華麗的防衛詞彙都只是自欺欺人。當人民的生命與財產安全一次次被置於風險之中，賴政府若仍執迷於口號政治，那麼「防衛韌性」這四個字，將永遠只是台灣最荒謬的笑話。
＊作者為美國伊利諾芝加哥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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