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煒專欄:廣場協議40周年,誰殺了日本經濟?

2025-10-01 06:10
廣場協議40過年了,到底是誰謀殺了日本經濟,至今仍無答案。(資料照片,美聯社)
廣場協議40過年了,到底是誰謀殺了日本經濟,至今仍無答案。(資料照片,美聯社)

上週是《廣場協定》簽署40年的「紀念日」了,但至今「謀殺」日本經濟的兇手仍「逍遙法外」。

1985922日,美英法德日五國的財長、央行總裁在紐約第五大道旁邊的廣場飯店,簽署一項共同干預貨幣市場的協議,5大工業國聯手拋售美元,讓美元「有序貶值」,拉抬日圓與西德馬克升值,當時美國的貿易逆差越來越嚴重,日、德則是最大的逆差來源,因此希望藉著匯率調整(日圓馬克升值、美元貶值)矯正美國的貿易逆差,這就是所謂的「廣場協議」。

史上各種雙邊或多邊的經濟、金融協議多不勝計,干預匯率這種事的次數更是無限多,但「廣場協議」一直被印上特殊的地位:認為這是美國「陰謀」打敗日本、讓日本經濟陷入「失落N年」的兇手,簽署40年的「紀念日」還引來不少專文討論,這種待遇有點類似2008年金融海嘯開始席捲全球的「紀念日」(一般以2008915日雷曼兄弟倒閉日作為海嘯開始的「紀念日」)。

不過,「廣場協議」是否真的就是「謀殺日本經濟」的兇手,其實爭議仍多、尚無定論,

先說宏觀背景。上世紀80年代之後是日本經濟最耀眼、昂首向前的年代,經濟規模與平均所得持續升高,日本商品行銷全球,當時被視為全球最有創新能力的企業,是日本的新力、東芝等,經營管理與生產最有效率的企業,是日本的豐田;哈佛學者傅高義在日本社會經濟騰飛的前一刻(1979年),發表的《日本第一:對美國的啟示》一書,既是如先知般的預言日本的興旺,同時也讓「美國沒落」的看法得到支撐。

在此情況下,1985年的「廣場協議」上場,廣場協議最終導致日本泡沫經濟破滅、經濟進入「失落10年」,最後時間「一延再延」變成失落30年,因此,廣場協議被許多人視為日本經濟失落N年的起點與主因,而發起者的美國則被認為是藉此打壓、「擊落」日本經濟。

在中美因「匯率操縱國」爭論時,中方就有不少人大力反對人民幣在美國威逼下升值,就是拿廣場協議案例、要官方「以史為鑑」,不要中美國的計,讓中國經濟掉入「失落N年」。甚至今年台幣大幅升值時,國內也有不少人提出廣場協議案例,擔心台灣經濟掉入「失落N年」中。

日本經濟在1991年泡沫經濟破滅後至今,經濟確實是失落之極,偶爾出現微幅成長,但大部份時候經濟都處於零成長到衰退之間,拿宏觀經濟數字與其它國家比較,日本的失落可謂一目瞭然。

1992年日本GDP3.91兆美元,這個規模僅次於美國的6.5兆美元、占全球GDP比重達15%,大概是美國的6成;以平均國民所得而言,剔除幾個高所得的城市型小國後,日本3.6萬美元的平均國民所得居全球前3名,比美國的2.54萬美元高出不少,是港、星1.81.6萬美元的2倍,至於1萬美元都不到的台、韓,就連日本的尾燈就看不到了。 (相關報導: 美國貿易失衡40年 廣場協議談判者辜朝明:川普這次選擇用關稅解決 更多文章

33年過去了,縱然日本仍享有先進國家的所得與生活品質,但如果與其它國家比較經濟數據,日本簡直是「白活、白幹」了33年。美國經濟規模成長到29兆美元,日本的4兆美元只有美國的13%、在全球的占比剩下3.6%;美國平均國民所得到8.5萬美元,是日本3.25萬美元的數倍。當年日本人均所得是星港的2倍,今日星國的9萬美元,日本真的是連尾燈都看不到,連台韓都超越日本了,日本人均所得的全球排名從前3名一路滑到30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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