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四日與二月二十八日，這兩個日期分別標誌著中國與台灣歷史中極具悲劇性的轉折點。它們雖然發生在不同時代與政權下，卻有著驚人的結構相似：民眾出於對不公與壓迫的不滿發起抗爭，國家機器則選擇以暴力鎮壓回應。更令人深思的是，事件之後，政權皆試圖封鎖真相，使歷史記憶成為政治鬥爭的一部分。
一九四七年的二二八事件，揭開台灣長期白色恐怖的序幕，數千人遭捕殺，社會陷入集體沈默。此事件在台灣民主轉型後逐步被正視，政府公開道歉、設立紀念日與真相調查機制，雖然過程充滿掙扎，但至少正義之路已然啟動。不過台灣的轉型正義在民粹主義的操作之下，逐漸成為政治鬥爭的工具。民進黨年年消費二二八，藉著街道、雕像與建築的改名和命名，以及對特定題材的影視產業提供巨額補助，對人民進行文化洗腦，不知不覺從以前到的白色恐怖走向了現在綠色恐怖的回頭路。
反觀大陸一九八九年的六四事件，在天安門廣場的槍聲過後，不僅是生命的犧牲，更是一場記憶的清洗。三十多年來，中共官方對事件噤若寒蟬，並持續以資訊封鎖與政治打壓壓制相關討論。年輕一代對六四所知甚少，這是一種制度性遺忘，更是對歷史傷口的反覆否認。不過六四以後中國加速對外的經濟開放與政治改革，短短幾十年把中國建設成為一個現代化的高度經濟發展國家，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六四與二二八是歷史的鏡像，一面映照極權統治下的暴力與遺忘，一面照見民主社會對創傷的修復與正視。前者仍陷於封閉體制的陰影，後者則努力將黑暗轉化為集體記憶的一部分，為未來打下警醒的基石，卻不自覺地讓自己走入黑暗。
當然，歷史也能夠提供讓人反思的機會。中國倘若是一個民主國家，六四學運以後政權必定會輪替，而代之而起的政黨能否有效地維持國家安定，持續經濟開放純屬不可知。只是從結果論看，當年的血腥鎮壓固然令人憤慨，但中國選擇國家維穩而非政治冒進，確實成功地把中國建設成世界第二強國。觀諸當年的學運領袖後來的人品表現，倘當年民主輪替後上台的是如王丹、吾爾開希之流的人物，只怕中國今日的發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正如二二八轉型正義的推動者如林飛帆、范雲等人，事後證明都是人格低劣的投機份子，而這些人如今都在台灣政壇上身處要津，一個國家交在這等人手中，又怎能不家道中落，任人宰割呢？
我們紀錄這些事件，不只是為了悼念受難者，更是為了防止歷史悲劇的重演。記憶並非報復，而是面對與理解，是走向和解與成熟社會的必要步驟。政治可以選擇權力的延續，但社會不應選擇遺忘真相。
在當前世界局勢愈加動盪、人權議題持續受到挑戰的背景之下，六四與二二八的歷史價值不僅屬於受害者與其國家，更是整個東亞地區對自由、正義與歷史責任的共同提醒。歷史不該只有被紀念，而應該被理解。唯有讓歷史說話，社會才有可能真正走出過去的陰影，邁向更光明的未來。
＊作者爲美國伊利諾芝加哥大學教授 （相關報導： 北京觀察》六四36周年敏感日 北京「外鬆內緊」維穩，罕見回應美國務卿涉台言論 ｜ 更多文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