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到隔壁的中華百貨公司用餐，原本聽說「蒙藏風情館」準備收掉，特別去光顧一下，看有沒有「結束營業跳樓大拍賣」之類的便宜可撿，看來一切如舊，我進去點了一份「孜然牛肉炒麵」。
經理蔡小姐過來打招呼：「我再有一個多月就要走人了！很榮幸今天能為包先生服務。」
「找到新工作了嗎？」
「還好，我回去當律師。」
「新任經理是誰？」
「聽說姓林，也是女的。」
「原來幹什麼的？」
「資歷挺豐富的，在中央和地方政府都服務過。」
「她懂得怎麼做蒙古烤肉，怎麼鑑定西藏天珠嗎？」
「懂不懂沒關係，這是副業。我在中華百貨公司真正的功能是法律顧問，管網路創業、電子支付一類的事。」
「那新任的林經理呢？」
「聽說，她真正要搞的是『轉型正義』。」
「『轉型正義』能吃嗎？多少錢一客？」
「我也搞不清楚，你五月二十號以後來嚐嚐就知道嘍！」
轉型正義味道如何還不得而知，我就先被孜然牛肉炒麵辣到了，整個胃開始抗議，我轉到三樓的美妝成藥部買點強胃散。
蔣經理跟我打招呼：「不舒服啊？小心茲卡病毒，最近千萬別被蚊子叮咬。還有，治肝病的學名藥只能來我這裡買，別家的沒認證，效果難說。」
「沒事，我來買點胃藥，順便補充維他命、維骨力、威爾剛；聽說你的接班人選已經公布了？」
「沒錯，老林啊！你見過的，以前這兒的副經理。」
「那一切都照舊嘍？」
「也不見得。」
「怎麼說？」
「上頭還有個人管，也姓林，是個社會工作專家，特別對老人福利有興趣。」
「你是說，將來老人來買藥會打折？甚至免費？」
「有可能，那要看林總經理怎麼改善本公司的財務結構。」
「多久會實施？」
「這位林經理說，一年之內，說到做到，要不然他就辭職走人。」
「這倒是個好消息，這樣吧，我今天只買胃藥，其他的這些藥先退了！」
下樓經過女裝部，正在出清冬天的衣服，整個樓層的模特兒假人都穿上大紅色的旗袍，廣告上寫著「旗袍出清，買一送二。」
女裝部的負責人過來推銷：「嫂夫人個頭高，身材好，穿旗袍最好看了，要不要帶個三套？」
「也好啊！下個月你們公司蔡董事長上任，我和我牽手一定會受邀觀禮，有沒有別的顏色，穿你們這種紅色的會跟禮賓小姐搞混了。」
「包先生，別擔心，本部門負責提供董事長就職大典禮賓人員的服裝，現在很確定，今年禮賓小姐不穿旗袍，蔡董身邊的核心幕僚說穿旗袍物化女性。」
「她們改穿洋裝嗎？洋化女性總比物化女性好些！」
「還沒確定，重點是要與蔡董事長的服裝有所區隔，但又要搭得上。」
「蔡董事長準備穿什麼呢？」
「據說穿西裝上衣配長褲。」
「會不會太男性化了？可以考慮穿長裙，搭配一個帥氣的皮帶，不至於太陰柔，也顯精神。」
「我也提過這樣的建議，蔡董事長不喜歡。」
「有原因嗎？」
「蔡董事長說了，不穿裙，不能有帶子，免得有人抓著不放，跟著混進來。」
看來「中華百貨公司」結構依舊，人事更迭，氣象一新，變化最大的是女裝部。
離去前，我特別到接待櫃檯找勤練台語的姚先生。
櫃檯小姐說：「姚先生去球場練球，今天下午請假。」
「練什麼球？」
「棒球，他先在牛棚練，將來希望能進首都棒球隊當主投。」
「很有志氣嘛，留在百貨公司不也很好嗎？」
「姚先生說了，可惜他不姓林，也不是蔡董親戚，沒機會了。」
（以上情節，純屬虛構） （相關報導： 包可小華專欄：柯P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專欄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