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隱藏的中國》選摘(4):充滿毒品與禁忌的城市佤邦

2015-06-10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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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開口問過怡蘭,她的父親在佤聯軍中到底是什麼地位,而賈斯汀也從來沒問過她這個問題。我覺得開口詢問女主人,她的父親是否是名大毒梟極不恰當。但是,停在前院的車輛總價值近乎五十萬美元,而且資產又散布在四個國家境內,如果你把佤邦當成一個國家來看,顯然將軍就不單僅僅監管軍事戰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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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印象深刻的除了將軍並非傳統的軍人之外,還有將軍女婿──也就是阿蘇的先生詹姆士(James)──的外表。他個子不高,但是虎背熊腰的體格相當壯碩,他的背心完全展露出布滿刺青、孔武有力的肩膀。他與阿蘇一樣都是二十三歲,出身自佤族的上流家庭,他在佤聯軍中已經官拜少校。

當天晚上的氛圍隨著詹姆士的出現而轉變,當他把話題轉到賈斯汀、皮耶羅和我的身上時,女孩也轉而沉靜,只是待在一旁陪著。詹姆士是天生的大男人主義者,而且身後總是跟著一堆擁護者──幾名家族保鑣。他們穿著混雜了佤聯軍制服與一般平民服飾,對我們極其友善又有禮,不過,要對他們提出反對意見顯然是不智之舉。他們比一般佤族男子都高一點,佤族男性通常不會超過五呎六吋,根據賈斯汀所說,他們個個是武術高手。看著他們渾身發達的肌肉,舉重若輕、靈活移動,我是相信賈斯汀說法的。

怡蘭與阿蘇跟我們道過晚安,表示明天再和我們碰面。而稍早我曾好奇為何露台上擺了張桌球台,此刻也有了答案。詹姆士是個狂熱的桌球迷,我們只能輪流陪他打球。我球技很差,甚至要把球打過網給對方都很難;賈斯汀球技不錯,勉強還能贏個幾局;皮耶羅的球技就更差了,他連打球姿勢都很糟,殺球時像個動作誇張的拉丁網球選手。

邦康是充滿毒品與禁忌的城市。(騰訊網)
邦康是充滿毒品與禁忌的城市。(騰訊網)

這實在是超現實的景象。這裡也和東南亞其他地方一樣,夜幕迅速垂降,天黑之快有如某人突然輕啪一下就把日光的開關給關掉,只剩下那盞大到誇張的枝形吊燈為球賽提供光亮。保鑣就跟球僮一樣得把拍出去的球給追回來,而年輕的女僕赤腳無聲地在旁來回添補飲料、在每局結束後送上冰涼的毛巾,還有哪怕只是要把香菸朝菸灰缸輕彈一下,她們就立刻把菸灰缸給清乾淨。

桌球不過是夜晚娛樂的的開端而已。約莫九點時,詹姆士放下了球拍,把我們都給招到屋後方的一個房間內。這間屋跟其他間都不一樣,牆上空蕩蕩的也沒什麼裝潢,只擺著幾把椅子還有一張桌子、一個櫥櫃以及一台大電視機。隔壁房間則擺著好幾張床,是給保鑣們休息之用。詹姆士用他在仰光學的英文跟我們說:「這是我的辦公室。我來這間屋子才可以躲開我太太和小孩。」

儘管佤族對緬甸政府抱持著敵意,可是佤聯軍與政府之間的聯繫還是相當緊密的。海洛因和鴨霸都產自佤族所掌控的領地,若不與高階官員有所掛勾,是不可能走私出境的。因此會說緬甸話就是佤族長官們必備的能力,因為佤聯軍幾乎就類似一個家族事業體,所有男孩都會到仰光的學校讀上一段時間學緬甸文。詹姆士亦是如此。相反地,怡蘭和阿蘇幾乎不會說緬甸語,而且大多數時間都在昆明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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