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報導殺戮與被殺的場景,但也把同等心力拿來關注受戰事衝擊的、活下來的「人」。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第21天,烏國國防部證實了記者庫夫希諾娃的死訊。她是這場戰役第一位喪生的女記者。
人稱Sasha的庫夫希諾娃(Oleksandra Kuvshynova)年僅24歲,也是這場戰役第三位殉職的新聞工作者。她在14日與攝影記者札克塞夫斯基(Pierre Zakrzewski)一起遇害,他們的座車在基輔郊區城鎮戈連卡(Horenka)遭彈火擊中,同行另一位記者霍爾(Benjamin Hall)也受了傷。
霍爾與札克塞夫斯基來自美國福斯電視台,Sasha則是基輔本地記者。她擔任福斯新聞的顧問,亦即俗稱的「fixer」一職。當外國特派員進入人生地不熟的災難或戰爭區域,fixer的角色至為重要,她的任務是協調一切資源,帶領外國媒體取得一手資訊,但也因為多從事幕後工作而容易被忽略。
福斯新聞最先發布的訃聞消息便沒有報導Sasha死訊,一度引起當地媒體組織不滿。福斯主播後來悼念,Sasha是位「努力、幽默、和善、勇敢」的人,完全擁有「從事這項工作所需要的性格」。儘管她未必想過要當一名戰地記者,但是當戰爭在家鄉爆發時,她留在崗位,為新聞殉職。

光環背後:死亡、傷痕與心痛
愈是混亂的時刻,人們愈需要又快又多的資訊更新,戰地記者在槍林彈雨下為大眾採集戰爭細節,危險的本質讓這份職業備受推崇,同時也承受不足為外人道的創傷。
報導戰爭的風險比一般新聞工作高出很多,最常被注意的是「殉職」,包含被流彈或砲火波及、誤觸地雷或感染疾病等。就在Sasha遇害前一天,美國自由記者、紀錄片導演芮諾(Brent Renaud)才在基輔郊外中彈而亡,當時他正在為《時代》雜誌拍攝烏克蘭難民的影像,一顆子彈貫穿他的腦部,搶救不治。
一場衝突若涉及非正規軍隊力量,記者被殺害的可能性也會增加。2014年,恐怖組織伊斯蘭國綁架了美國戰地記者佛利(James Foley),隨後將他斬首示眾。不少案例顯示,知名媒體記者更容易遭到綁架,被武裝組織視為索討贖金或談判的籌碼。
在死亡之外,戰地記者也承受著無數身心傷痛,如失去單邊視力或聽力、截肢、燒燙傷、永久性神經傷害等等;正如許多軍人或老兵,戰地記者工作時目睹大量苦難,焦慮、抑鬱與多種創傷都是長期困擾他們的陰影。
四處奔波、人身安危難預料的特性,也令長年駐外的戰地記者難以維持長久親密關係;又或者在被派往前線時承受與家人離別的憂愁。目前仍在烏克蘭前線報導的CNN記者華德(Clarissa Ward)是兩個孩子的媽,她受訪時提到:「今天是我兒子的4歲生日。...…和孩子視訊通話時,遠處還傳來爆炸和空襲警報的聲音。」

女性記者給戰地新聞帶來變化
在光環和陰影之間,戰地記者的專業精神大致可化約為:抵達別人不能去的地方、轉述別人不知道的事。為歷史留下紀錄,是所有記者都背負的內在召喚,這一點不分男女。但女性記者卻比男性花了更久的時間才抵達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