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紀宇專欄:俄羅斯大外宣、種族主義極右派、歐美反帝左派,奇妙的殊途同歸

2022-03-15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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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12日,塞爾維亞街頭的普京肖像。(美聯社)

2022年3月12日,塞爾維亞街頭的普京肖像。(美聯社)

「如果華盛頓與布魯塞爾認真看待俄羅斯的安全顧慮,這場戰爭根本不會發生。」

「美國與歐盟很清楚挑釁俄羅斯有何後果,但還是這麼做了。」

「2014年美國協助烏克蘭人發動政變、推翻民選領導人、建立一個法西斯政府、建立一支極右派軍隊,想盡辦法顛覆俄羅斯。」

這些言論乍看以下會讓人以為是俄羅斯的大外宣或中國的大內宣,其實不然;發言者喬丹(Kristin Richardson Jordan)也很難被歸類為「俄中同路人」。喬丹女士是美國紐約市的市議員,屬於民主黨內的「進步派」或「激進左派」——美國民主社會主義者(Democratic Socialists of America,DSA)。這個政治組織的頭號明星就是人稱「AOC」的紐約州美女聯邦眾議員奧卡西歐─寇特茲( Alexandria Ocasio-Cort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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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戰爭2月24日爆發以來,國際社會輿論幾乎一面倒譴責侵略者,俄羅斯戰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儼然成了希特勒(Adolf Hitler)、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史達林(Joseph Stalin)的轉世化身,而且擁有核武(史達林也有)。

但既然說「幾乎一面倒」,就代表有些國家與群體「倒向另一個方向」。俄羅斯、中國、敘利亞、北韓、古巴、委內瑞拉、厄利垂亞之流的「化外之國(pariah states)」不消說;以前總統川普(Donald Trump)為首的歐美種族主義極右派,也有許多人挺俄羅斯挺到醜態百出,視普京為「白種人基督教文明的捍衛者」,津津有味地反芻俄羅斯大外宣的錯假訊息與陰謀論,雖說一部分原因是擔心「歐洲有事」會分散美國對付真正可怕敵人——中國——的力量。

這些國家與群體比較像樣的論點在於:北約東擴(NATO enlargement)才是烏克蘭戰爭的真正禍因(而不是普京的狂熱民族主義與帝國復興美夢);俄羅斯因北約步步進逼引發的安全顧慮合情合理(合理到足以發動侵略戰爭);北約拒絕「拒絕烏克蘭」已構成挑釁(儘管烏克蘭的入盟進度是零);歐美國家是這場戰爭最大受益者(彷彿能源危機、通貨膨脹是助選政績);烏克蘭現行政軍體制被新納粹把持(儘管現任總統是個母語為俄語的猶太人);烏克蘭眾多的俄語裔遭到當局「種族滅絕」等級的迫害(證據自行想像);弱肉強食叢林法則(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

2022年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戰爭,大批烏克蘭民眾逃往鄰國摩爾多瓦,淪為難民(AP)
2022年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戰爭,大批烏克蘭民眾逃往鄰國摩爾多瓦,淪為難民(AP)

但這陣檢討被害者(烏克蘭)、質疑救援者(以美國為首的盟邦體系)的風潮中,最有趣的跟隨者卻是一群歐美社會的「左膠」。成立近40年、成員近10萬人的「美國民主社會主義者」(DSA)正是其中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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