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火旺觀點:什麼是更大的民主?

2025-08-28 06:30
作者認為,用更大的民主包裝大罷免,目的是讓在野黨的監督失去正當性。(資料照,陳品佑攝)
作者認為,用更大的民主包裝大罷免,目的是讓在野黨的監督失去正當性。(資料照,陳品佑攝)

賴清德總統執政一年多,從事政治抗爭的時間遠多於國家治理。面對立法院在野黨不符己意的多數決議,一律以擴權、破壞憲政體制為由加以抗拒,理由是:用更大的民主糾正反民主,什麼是更大的民主呢?號召青鳥進行街頭抗爭是一例,大罷免應該是闡釋「更大民主」的一個更積極的作法。

一、大罷免是「更大的民主」嗎?

726和823兩波的罷免投票,清楚證明大罷免是背離主流民意,如果民主是多數決,大罷免就是與多數人民對立,是反民主而不是民主,這怎麼可能是更大的民主呢?事實上,用「更大的民主」包裝大罷免,用「中共同路人」、甚至「共產黨」將罷免的對象污名化,目的就是要讓在野黨的監督失去正當性,所以大罷免不是為了深化民主,而是藉由減少在野黨立委席次,達到全面執政的目的。

過去的民進黨,最響亮的口號是「民主需要監督制衡」,說服人民對抗當時一黨獨大的國民黨;過去的民進黨員則是充滿了理想,為了追求自由、民主,不惜以身試法,冒著坐大牢甚至失去生命的危險,衝撞戒嚴體制、挑戰惡法。諷刺的是,現在執政的民進黨似乎變了調,竟然為了避免國會的監督制衡搞大罷免,不惜勞民傷財、激化人民之間的仇恨,這場基於一黨或一己之私的政治風暴,顯然是把政黨利益置於人民利益之上,民進黨過去的理想性喪失殆盡。現在的民進黨不再是施明德、黃信介、呂秀蓮、甚至是陳水扁的民進黨,這也說明為何民進黨的民意支持度逐漸下滑的原因。

如果大罷免明明不具民主的正當性,為什麼民進黨、罷團及其支持者仍然如此理直氣壯?大罷免期間罷團及其支持者的言行,彷彿再現十九世紀法國思想家托克維爾(Alexis de Tocqueville, 1805-1859)在《民主在美國》書中的描述。托克維爾指出,最危險和瘋狂的黨派常常以具有說服力的語言、把自己的目標神聖化,竊取「多數」之名,宣稱自己就是「人民」;也許民進黨和罷團,以及賴清德總統召喚的青鳥,不只宣稱自己代表「人民」,而且也相信罷免投票的結果,一定會證明自己是「人民」的多數,這就是他們在726投票前展現得如此囂張的底氣。

托克維爾認為,只要維持民主機制,這些黨派會在選票下現出原形,證明他們是少數冒充多數。這就是托克維爾最重要的論點:用民主機制治療民主之病。賴總統「更大民主」的理念有點類似托克維爾的想法,大罷免的理論依據似乎是:用全體人民的意志,否定立法院在野黨所造成的民主之惡。

二、賴總統的更大民主和托克維爾的理念相符嗎?

托克維爾知道民主會出現弊端,仍然認為民主可以治療民主;雖然賴總統的政治作為和托克維爾的論點有些神似,但是他們在精神上並不一致。托克維爾的用民主治療民主,依靠的是民主的制度設計,根據托克維爾對美國民主政治的觀察,民主之惡的處方是:公職人員的定期改選以及人民普遍守法。 (相關報導: 民進黨唯一清醒是王世堅?楊照看罷免潰敗1原因:猶如威權年代的對手 更多文章

定期改選讓人民犯錯可以有機會改正,而且任期制使政治權力不會長期掌握在個人手中,比較不易腐化。至於守法,一般人民願意守法,因為他們相信法律是由人民訂立、而且是為了人民;政治人物願意承認政治多數的權利、不會選輸翻桌,因為他們希望有一天會成為多數,受惠於這些權利,這種態度展現的是民主政治的一個核心原則:少數服從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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