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謙專欄:誰看得透川普

2025-03-11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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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AP)

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AP)

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去年在美國總統大選投票日的第二天,心情低落地錄了一集Podcast。支持賀錦麗(Kamala Harris)的福山跟學生們一起看開票,還準備了一瓶委內瑞拉的蘭姆酒準備慶祝,沒想到川普(Donald Trump)這次贏得比2016年還要漂亮、徹底,這位日裔美籍的政治思想大家,只能鬱悶地把酒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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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在這集Podcast中精闢地分析川普復辟的社會基礎,並且對川普2.0的美國政府與社會抱持悲觀。不過當福山聊到川普2.0的國際影響,台灣的聽眾恐怕會更悲觀和鬱悶:

川普顯然對烏克蘭戰爭不耐煩、被迫停火的烏克蘭可能會變成「第二個車臣」;川普不想讓美國捲入另一場戰爭,特別是跟中國發生衝突,「如果川普能與中國達成協議,我認為他會以犧牲台灣為代價」;川普也不會對納坦雅胡(Benjamin Netanyahu)在中東做的任何事表示反對。

福山錄製這集Podcast已經過去4個月,但他對川普對待烏克蘭與以色列的預測可說精準命中,就剩讓台灣人聽了不開心的「棄台論」尚未實現。法蘭西斯・福山並沒有在4個月後回顧他自己對川普2.0的分析,不過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的另一名大咖史蒂芬・華特(Stephen Walt)在最新一期《外交政策》做了這件事—回顧他在去年1月對川普2.0的預測

這位哈佛的國際關係專家當時認為,川普2.0不會對美國外交政策造成太大改變,世界的恐懼多半是誇大其詞。川普與拜登(當時賀錦麗尚未宣布參選)的差異主要在與美國的內政,但在外交上兩人的目標不會相差太多。包括拜登連任後也會開始對基輔施壓,要求烏克蘭朝和解的方向前進;川普與拜登都會堅持與北京抗衡;兩人也都會繼續在中東堅定支持以色列—「無論明年誰勝出,我們都沒有理由期待有什麼根本性的不同」。

不過華特在3月10日刊出的文章中承認,即便他的分析在大方向上沒有問題,「毫無疑問我還是弄錯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低估了川普對民主盟邦的敵意,甚至公然高度敵視民主原則、公開鼓勵這些國家境內的民粹勢力;他低估了川普對普京(Vladimir Putin)立場的附和程度,甚至公然指責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的不是,幾乎是把烏克蘭踹下公車;那些應該更瞭解川普的官員,竟然都在附和他的胡言亂語。

雖然華特與福山對川普2.0的分析在細節上有些不同,但華特也對台灣的未來不樂觀,認為「川普最終可能會與北京達成某種大交易、甚至出賣台灣,只是目前還沒有任何跡象」。美國智庫「國防重點」的卡瓦納(Jennifer Kavanagh)與「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的沃海默(Stephen Wertheim)上個月雖然在《外交事務》主張「美國不該延續原來的極端親台路線,美國總統不該承受『為台北而戰』的巨大壓力,美國更不該陷入一場『打不贏的戰爭』」。但與華特與福山的悲觀判斷相比,沃海默跟卡瓦納恐怕還算是樂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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