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祥中觀點:中印交鋒撲朔迷離,終戰指導莫測高深

中印關係撲朔迷離。圖為中國領導人習近平與印度總理莫迪。(資料照∕美聯社)
中印關係撲朔迷離。圖為中國領導人習近平與印度總理莫迪。(資料照∕美聯社)

美國知名智庫外交關係協會今年1月的《預防優先次序調查》報告,將「中」印邊界問題列為第二級風險,並將此一情境的發生機率與影響皆列為中等,認為兩國若在邊境增加軍事部署和基礎建設,將引發軍隊武裝衝突。但2015年Peter Navarro便於著作表示,印「中」很可能因阿魯納查省與阿克賽慶(Aksai Chin)地區的領土爭議爆發戰爭。近期中共和印度兩個政治體的各級官員,頻繁在不丹、尼泊爾、斯里蘭卡、馬爾地夫等國家穿梭,同時也在軍事部署、邊境問題、外交政策、西勒隧道等事件交鋒,殊值留意。

據IISS推估,中共現役部隊人數約203.5萬,印度則147.6萬,在預備役部分,中共約51萬,印度則為115.5萬員,在國防預算(Defence budget)方面,中共2021年至2023年分別是2140億美元、2186億美元、2195億美元,印度則是675億美元、728億美元、736億美元,顯示兩國軍事員額差距不大,但就挹注金額來看,顯然解放軍資源較為充裕。

2017年洞朗事件後,中共也積極經營西部戰區,透過增加兵力、軍民融合的建設、換裝順序的調整、新建陸軍營區與空軍基地均向前推進等作為顯現。將解放軍2023年與2019年的資料相比,西部戰區第76與77集團軍均已增加1個戰車營,77集團軍原僅1個工化營也各擴編為1個工兵營和1個防化營,新疆軍區增編1個機械化步兵團,3個高海拔摩托師改為高海拔合成師,凸顯對軍力質與量的重視,也顯示中共並未輕忽邊界問題。

印度則自2020年多起衝突後,增加約1個師和3個獨立旅捍衛北疆,今年2月指出將增加1個軍,以填補位於拉達克的第14軍和西孟加拉邦的第33軍之間的薄弱處,3月又表示將西部邊境編制約10,000名的部隊,機動至北阿坎德邦與喜馬偕爾邦之間,防禦長達532公里的邊境。去年印度也開始正式推動戰區的概念,計畫將原陸、海、空合計約19個司令部,調整為3個戰區,雖然過渡時期將成為指揮與管理的挑戰,但未來將可大幅提升戰力。

中印衝突、中印邊境衝突。5月5日,中國、印度士兵在拉達克高原班公錯湖(Pangong Lake)岸邊對峙,相互指責對方侵入已方領土,發生鬥毆事件。(AP)
2017年中國、印度士兵在拉達克高原班公錯湖(Pangong Lake)岸邊對峙,相互指責對方侵入已方領土,發生鬥毆事件。(AP)

3月9日北京對印度總理莫迪於比鄰不丹東部的西勒隧道舉行揭幕儀式提出抗議,聲稱該區是中國大陸領土,印度外交部發言人則表示,相關反對意見未「改變該地區屬於印度的現實」,讓雙邊關係出現緊張。印度外長蘇傑生3月20日在「崛起的巴拉特2024峰會」表示,尼赫魯時期指導外交上親華與反美的方向顯然不宜。3月30日大陸民政部網站發布公告,公布第四批增補藏南地區公開使用地名,在此之前,中共已發布三批藏南地區地名增補公告,連同這次共增補地名62處,且本次增補處為歷次最多。也就是雙方都持續努力興建工事、飛機跑道、道路、隧道、橋梁和鐵路等軍事設施,讓軍隊和後勤支援得以迅速支援地形與天候惡劣的邊境區域,同時不忘獲取話語權,經營義戰名分。

就「你要和平,便要準備戰爭」來看,雙方已為最惡劣的想定從事準備,儘管加勒萬河谷事件後,已於當年9月表示保持對話,緩和緊張,續於2021年藉撤離班公錯釋出善意,卻又在外交和戰爭準備的作為上挑動對方,也就是雙方有戰爭的危機意識,也有設計戰爭的能力,但對和平的途徑未有共識,1962年「中」印戰爭後,雖已有制度框架,仍爆發不少衝突,兩次世界大戰告訴吾人,遏制戰爭無法僅憑領導階層的理性,更要有各層級願意和平的感性。

近期部分先進、專家與學者對「終戰指導」侃侃而談,但終戰指導其實包含戰爭終止與停戰指導,也涵蓋戰爭末期指導,需以國家利益、國家戰略目標及戰爭目的等具體文字作為基礎,提出媾和前,需出現能獲彼此接受的停戰條件,這不僅是武力戰的終止,乃是政治意志的調和,各方都被尊重的藝術,始見真正和平,顯然,「中」印前段未果,致後段未決,應持續彌補遺憾與改善關係,才能澈底修正錯誤,重塑未來。

去年國際關係學者邁可.多伊爾出版重量級著作,國內今年翻譯出版,名為《冷和平:冷戰、熱戰之外的第三條路,台灣該如何選擇?》,書中提出通往冷和平有氣候變遷、克里米亞與烏克蘭、台灣與中國、網路和平等4個途徑,也許可供每一個有意避免戰爭的人參考,畢竟「你要和平,便要為和平做準備」(Si vis pacem para pacem)。 (相關報導: 陳偉華觀點:縫合南北分裂─印度選舉政治「向南看」 更多文章

*作者為臺灣印度研究協會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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