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總統在今年國慶大會上，以「給世界一個更好的台灣－堅韌之島．韌性國家」為題發表演說，闡述以強化「經濟產業」、「社會安全網」、「民主自由體制」及「國防戰力」等「四大韌性」，打造更為強韌的「韌性國家」。面對台灣當前的安全處境，本文嘗試從今年國慶主題的「守土衛國，你我同行」八個字，解讀蔡總統的國慶演說。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流行，是當前威脅台灣「非傳統安全」的一隻「黑天鵝」。在疫情爆發之初，台灣因防疫工作有成，獲得舉世一致讚賞；但曾幾何時，在疫苗不足，缺乏快篩，以及接種率偏低情況下，防疫還是出現了「破口」，台灣的確診和死亡人數皆居高不下。蔡總統在演說中強調，「疫後世界秩序正劇烈變化，包括全球通膨和隨之而來的經濟衰退風險。」由於政府沒有做好防疫「超前部署」的工作，民眾除了面對因疫情揮之不去而身心受創的陰影，也必須承受疫情持續對經濟造成的衝擊。行政院主計總處就在今年5月發布的經濟預測中，大幅下修了台灣2022年的經濟成長目標。「民以食為天」，人民對民生議題最為「有感」。期待在經濟上，政府今年能給人民「一個更好的台灣」。在傳統安全方面，台灣和烏克蘭並列，已成為外人眼裡可能引發戰爭的「火藥庫」。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伯恩斯（Bill Burns）近日受訪時警告，中共領導人習近平已指示共軍，要在2027年以前做好武力犯台的準備。美國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密利（Mark Milley）也認為，中共屆時將具有攻台的能力。美國總統拜登最近多次發表防衛台灣的言論，加上美國國會提出「挺台」意味十足的《台灣政策法》，曾讓台灣有些人對於美國出兵護台的可能性，存有相當「浪漫的憧憬」。但《紐約時報》10月5日刊登一篇題為「美國欲將台灣變成巨大武器庫」（U.S. Aims to Turn Taiwan Into Giant Weapons Depot）的報導卻認為，即使美國決定出兵，台灣本身也須成為擁有足夠武器的「豪豬」（porcupine），以支撐到美方或其他國家介入。《紐約時報》的看法反映的是，美國支持台灣的立場是清晰的，但對於如何付諸行動，則仍維持「戰略模糊」的立場。根據《南華早報》的報導，美國前國務卿季辛吉（Henry Kissinger）日前受訪時曾表示，北京最初應該是認定，俄羅斯絕對能打贏這場戰爭；但鑑於俄烏戰爭的最新發展，習近平勢必調整立場，在中共「20大」落幕後，適度改善與美國的關係，讓天平稍微向華府傾斜一點，避免與俄羅斯同被西方國家抵制。季辛吉立場「親中」，一向主張美國不應為「台灣問題」搞壞與中共的關係。季辛吉對於習近平的判斷未必正確，但確實迎合了美國「棄台論」者的某些看法。另一個極端對台灣不利的論調，則是所謂的「台灣香港化」。
美國電動車大廠特斯拉（Tesla）執行長、全球首富馬斯克（Elon Musk）最近接受英國「金融時報」訪問時表示，台海兩岸的衝突無可避免，建議把台灣變成中國大陸的「特別行政區」。馬斯克「見利忘義」，他的說法自然引起台灣朝野一致的強烈反彈。但值得注意的是，根據彭博（Bloomberg）報導，在最壞的情況下，美國會考慮協助撤離台灣的高技能晶片工程師。如果這一報導屬實，則代表不僅是企業家，連美國政府都對台灣前途缺乏信心。因此，台灣必須承擔自我防衛的責任。蔡總統在演說中重申台灣充實自我防衛的決心，並透過提升戰力、國防自主、全民動員，及全民防衛意識等，展現強化國防戰力與韌性的努力。防衛能力包括「硬實力」和「軟實力」。「硬實力」以軍事力量為主。政府已加強對美軍購來彌補武器自製的不足。國內退休將領日前也提出籌建「不對稱戰力」和推動「整體防衛構想」的軍事戰略思維，並引起社會的關注和討論。涉及兵力問題，國防部長邱國正在立院備詢時明確表示，4個月的役期是不夠的，相關研究已經有眉目，年底前會公告，公告期滿1年就開始啟動。我認為武器是人使用的，因此作戰意志是最重要的「軟實力」。蔡總統在演說中強調，「民主韌性」的建立，是守護台灣關鍵。首先是讓自由民主體制成為全民共識；其次是強化資訊透明、強化錯假訊息的辨識；第三是持續深化國際合作、緊密連結民主盟友。蔡總統表示：對外，民主是定位台灣的國際角色，對內，更是強化社會韌性的核心戰略。蔣經國總統生前曾嚴正表明，中華民國「永遠站在民主陣營的一邊」。但事實證明，美國最終還是背棄民主的台灣，轉與專制的中共政權建立外交關係。換言之，台灣民主化的成果，雖被視為華人世界的典範，但民主並沒有讓外力提供台灣安全所需的必要保障。蔡總統認為只要全民同心協力，一定能守護國土與家園。但長期以來，國家認同問題就是腐蝕台灣內部團結的「阿基里斯腱」（Achilles’ heel）。尤其面臨重大選舉的時刻，認同問題常被用來劃分敵友、爭取選票的工具。結果是一次選舉，就造成另一次台灣社會的分裂。綜觀蔡總統今年的國慶演講，感覺是內政為主，在外交和大陸政策方面少有著墨；而且採取的是守勢大於攻勢。我想這和時機有關，因為台灣正值地方選舉，美國進行中期選舉，中共處在「20大」前夕，台灣內外情勢都充滿許多不確定的變數。因此，當務之急是「站穩腳步向前行」；多說無益，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再說，早早讓台灣走出「安全困境」。 （相關報導： 蕭旭岑觀點：錯在把大陸當成另一個國家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淡江大學中國大陸研究所榮譽教授。本文原刊《美麗島電子報》，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