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誰入局？誰入常？中共廿大與習近平的新同志

中國共產黨即將在2022年10月16日召開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簡稱二十大），挑選出新一屆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也將如預期接續第三任任期，延續國家主席、黨總書記、與軍委主席職位，打破鄧小平時期所發布對國家主席連任不得超過兩屆之限制。雖然習近平將打破連任的規則，但黨中央仍考量「七上八下」的不成文規定，將使許多超過68歲的官員退休，同時讓外界開始揣測新一屆政治局委員、政治局常務委員人選。

2022年中國所遇到的挑戰與考驗

中共在十九大後不斷面臨內憂外患，包括科技業金融壟斷、中共內部貪腐、國內貧富差距、人口老化，甚至還有人口販賣等議題，都是中共的挑戰和考驗。2021年發生恆大債務危機，以及今（2022）年在河南所發生的「取款難」、「爛尾樓」事件，也都造成中共高層的緊張。更遑論中國為防止新冠疫情擴散所實施的清零政策，讓許多地區出現「封城」或「封省」的現象，間接導致供應鏈中斷、經濟表現低靡未若預期。

除中國內政持續面臨挑戰外，如新疆、香港，以及台灣問題等，也讓中共飽受國際社會批評。國際社會藉此持續關切中國人權問題，並大肆透過人權議題抨擊北京當局。對外關係也因不願配合公開新冠疫情相關資訊，以及對俄國入侵烏克蘭的模糊表態，皆在外交上與歐美等國疏遠。在這之中，美中關係也因經貿、軍事競合等諸多原因，未有更進一步改善，尤其在8月2日美國眾議院長裴洛西（Nancy Pelosi）訪台後，更讓美中關係降至冰點。

中國自2021年起便不斷地強調「穩定」的重要性，無非是為維護習近平的三連任大局。透過低調穩定的策略確保習近平得以順利連任，也避免提及任何像台灣問題、北韓核武問題、俄烏戰爭等敏感議題，擔心又被外界模糊焦點，讓中國在國際場合動彈不得。

廿大要員更替，哪些新人可能「入常」？

自從中國前國家主席江澤明確立「七上八下」的不成文規定後，中共中央深受此約束。中共也將在「二十大」後引進新成員「入局」，同時也將讓屆齡或超過68歲的委員退休。然而，部分揣測這次或許會有一些未達67歲的官員的地位不保。

筆者觀察第二十屆政治局，將有15位新成員報到。這15位成員應為：何立峰（發改委主任）、苗華（軍委委員兼海軍上將）、王小洪（公安部長）、張軍（最高檢察院檢察長）、應勇（最高檢察院副檢察長）、姜信治（中組部常務副部長）、張升民（軍委委員兼火箭軍上將）、劉結一（國台辦主任）、江金權（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馬興瑞（新疆省委書記）、陳文清（國安部長）、陳小江（統戰部常務副部長）、劉   海星（國安委副主任）、李書磊（中宣部常務副部長）、劉建超（中共對外聯絡部長）。新人選之中，被認為是習近平親信的何立峰，在李克強、劉鶴卸任後，或將主導中國經濟政策，可能升任為政治局常委。 （相關報導： 李忠謙專欄：統治中國至少二十年的男人，將在半個月後的北京現身？ ｜ 更多文章 ）

《南華早報》報導認為現任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可能有機會選入政治局委員。筆者認為雖王毅已達68歲，但因廿大後外交仍為中國對外關係與政策重中之重，又因中共中央外事辦主任楊潔篪也會在廿大後退休，所以王毅不無可能破例留任國務委員兼中共中央外事辦主任。其次，原本仕途看好的樂玉成在今年二月中俄友誼「無上限」出包後，已被調任至廣電總局副局長職位。再次，外交部現任副部長馬朝旭、謝鋒等因資歷不夠，因此未來負責外交事務前線的外交部長一職，可能由中共對外聯絡部部長劉建超接任。

中央軍委人事方面，筆者認為苗華與張升民這兩位軍事委員，其中一位有可能升任成為軍事委員會的副主席，取代年事已高的許其亮跟張又俠。同時，中央軍委已達到69歲的魏鳳和與李作成預計退休，但也有可能自魏、李兩人其中一位升任軍委副主席。若比照外事系統讓王毅留任，那麼重視陸軍系統的解放軍，則可能由李作成接任軍委副主席。此外，筆者認為，林向陽（東部戰區司令員）、 李尚福（軍委員會裝備發展部）、許學強（解放軍國防大學校長）、李橋銘（解放軍陸軍司令員）、王強（北部戰區司令員）及劉振立（前解放軍陸軍司令員）都有可能被納入考量，成為新一屆中央軍委會成員。

廿大的人員變動，哪些留？哪些走？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第十九屆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終究有需服從「八下」的委員們，其中包括：許其亮、張又俠、孫春蘭、楊潔篪、栗戰書、王晨、劉鶴、楊曉渡、陳希、韓正等，都因為年齡屆齡，必須卸去政治局委員一職。

而政治局內仍有些人事維持不變，像是汪洋（現任政協主席）、胡春華（現任國務院副總理）、李鴻忠（現任天津市委書記）、蔡奇（現任北京市委書記）、李希（現任廣東省委書記）、黃坤明（現任中宣部部長）、李強（現任上海市委書記）、陳敏爾（現任重慶市委書記）、丁薛祥（現任中共中央辦公室主任）等，都尚未超過68歲限齡，得以維持在政治局內地位。其中胡春華、丁薛祥更有可能「入常」，升任為政治局常務委員，接替將退休的栗戰書與韓正。此外，汪洋將續任政治局常委，並有機會由政協主席轉換為國務院總理一職。

外界最關注兩位政治局常委王滬寧、趙樂際的去留。筆者觀察發現，王滬寧與趙樂際兩人自北戴河會議後，8月起就不常被新聞報導，也鮮少露面。推估趙樂際可能因貪腐案，或被捲入其弟趙樂秦貪腐醜聞，為了明哲保身，趙樂際恐會提早退下。若趙樂際退下，年齡比趙樂際年長的王滬寧，也會有退休的壓力。不過《聯合報》報導趙、王兩人將繼續留任，而趙樂際在常委中的地位也會提高，從掌握紀檢大權改至統戰，以全國政協主席排位第四。

李克強因已連任兩屆總理在今（2022）年3月即自己宣布將卸任總理一職，故李克強的接班人也成為矚目焦點。照過往慣例，國務總理都為曾擔任過副總理、政治局委員或常委者出任。目前現任政協主席汪洋、現任副總理胡春華都可能是接班人選，其中又以汪洋優先順序較高。

據《中央社》報導，汪洋較有主見，未必會讓習近平滿意。但筆者認為汪洋已有一定年紀，或僅擔任一屆總理，讓習近平有空間安排下任總理與接班人選。相較之下，胡春華年輕還有機會可擔任兩屆總理，甚至曾被前主席胡錦濤認可為接班人。不過，也因胡春華是共青團出身，不見得能得到習近平的認可。

李克強雖不再接任總理，但不無可能保留中共中央常委一職。李克強也許會參照國務院前總理李鵬的模式，出任人民大會常務委員長，或是擔任中國全國政協主席，甚至是接任王岐山擔任的國家副主席一職。另有傳出李克強會裸退，不過是否會真有如此發展，仍待觀察。

綜上，若廿大政治局常委人選打「安全牌」，則習近平、李克強、汪洋、趙樂際、王滬寧、丁薛祥、胡春華等7人，足以以不變應萬變。然而，筆者觀察習近平在2021年7月中共建黨百年談話，提到了「全過程民主」一詞。同年12月，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佈《中國的民主》白皮書。若依照「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定義，大幅度換屆則可能實行，那麼政治局7常委則可能為習近平、汪洋、胡春華、丁薛祥、李強、陳敏爾、何立峰，其中多人與習近平在福建、浙江、上海工作期間便相熟，是為「江南幫」。 （相關報導： 李忠謙專欄：統治中國至少二十年的男人，將在半個月後的北京現身？ ｜ 更多文章 ）

＊作者陳奕帆／淡江大學外交與國際關係學系助理教授；馮灝／淡江大學英語系全英文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