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收到中國新冠疫苗不敢打？《華郵》：試驗數據不透明　北京「疫苗外交」碰釘子

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持續延燒，中國靠著「疫苗外交」積極拓展國際影響力，為何在新加坡碰了軟釘子？

2月23日，中國科興生物（Sinovac Biotech）公司的新冠疫苗運抵新加坡，但卻沒能像美國莫德納（Moderna）、輝瑞（Pfizer）與德國BioNTech出產的疫苗一樣，獲得總理李顯龍親自發文「歡迎」的待遇。事隔近一個月，雖然新加坡早已啟動新冠疫苗接種計畫，這批中國疫苗仍原封不動地冰存，星國當局表示，需要待科興提供更多疫苗相關數據，才會考慮施打科興疫苗。

《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報導，新加坡的案例，凸顯了中國疫苗外交成效有限的根本原因。儘管從非洲獅子山共和國（Sierra Leone）到印尼的國家領導人都親自出面挨針，呼籲民眾跟進接種，但中國疫苗的臨床試驗數據的透明度屢遭質疑，已重傷大眾對中國疫苗的信心。

試驗數據搞神秘　中國新冠疫苗效果成謎

一般來說，疫苗生產商在取得監管機構的批准授權前，都會在同儕審查（Peer review）期刊上發布三期臨床試驗的詳細數據，輝瑞/BioNTech及莫德納皆於去年12月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發表結果。

反觀中國科興生物和國藥集團（Sinopharm）雖是去年全球疫苗戰的選手中，最快展開臨床試驗的廠商，並自行宣布疫苗有效率等關鍵數字，卻始終未將基本數據資料發表於期刊上供獨立專家檢驗審查。

英國傳染病專家英格里西（Peter English）直言，這幾款疫苗在尚未發布經同儕審查數據的情況下，卻已有數十國緊急批准使用許可、廣泛對民眾施打，「這是非常不尋常的（情況）......留下許多疑問。」

英格里西強調，藥廠透明地公開試驗結果，是為了建立公眾對疫苗的信任；而在疫情大流行期間，這份信任尤為重要，若民眾對是否接種疫苗感到遲疑，將付出許多寶貴性命為代價。

《華郵》更指出，雖然北京當局大力鼓吹外籍人士接種中國疫苗，更對接種國產疫苗者提供「簽證便利」的優惠待遇，但種種跡象表明，兩款中國疫苗實際上的有效率與藥廠所宣稱的數據有落差。

科興集團公布的新冠疫苗有效率，在不同國家的差異頗大，從土耳其的80%到巴西的50.4%不等，僅低空飛過各國普遍設立的50%門檻；國藥集團則稱自家疫苗的有效率達79%，但國藥在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經銷商近日卻表示，有「極少數人」在接種兩劑疫苗後抗體反應不足，被召回補打第三劑。

對於《華盛頓郵報》的報導內容，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科興生物、國藥集團皆未回覆《華郵》的置評請求，中國疫苗專家邵一鳴近日接受官媒《環球時報》訪問時，則嘗試將發布數據的責任轉移到其他國家身上，主張是否發布、何時發布試驗數據，取決於中國藥廠進行試驗的阿聯、巴西等國政府，「中國沒有決定權。」

富國才有選擇疫苗的特權

以新加坡的案例而言，星國的人口規模較小（約570萬），手頭又握有足夠劑量且功效受認可的歐美疫苗，就算中國疫苗「不請自來」，但當局到目前為止仍未批准使用科興疫苗。新加坡衛生科學局表示，該機構「仍在等待科興公司提交更多資訊」。

新加坡國立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政治系教授莊嘉穎（Ja Ian Chong）告訴《華郵》，雖然星國政府不願拒絕疫苗而「讓北京不開心」，但監管機構在數據有限的情況下也無法批准科興疫苗，「新加坡有選則的機會，但許多收到科興疫苗的國家沒有。」

由於輝瑞/BioNTech疫苗及莫德納疫苗被富裕國家大舉搶購，中國依然收到亞洲、拉美開發中國家源源不絕的疫苗訂單，在巴西和菲律賓，儘管總統都曾對中國疫苗頗有微詞、甚至揚言抵制，最終都不得不接納科興疫苗。 （相關報導： 北京疫苗外交大成功？美聯社：從新冠爆發國晉升「救世主」，外國領導人讚頌「中國疫苗好」 ｜ 更多文章 ）

在馬來西亞，由於輝瑞/BioNTech以及英國阿斯特捷利康（AstraZeneca）疫苗的供應量有限，政府自本月起開始施打中國科興疫苗，並由科學部長凱里（Khairy Jamaluddin）身先士卒接種，藉此增強民眾的信心。「這是安全的，我感覺很好，」凱里打完疫苗後，在社群媒體發布影片，笑稱自己的「中文也突然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