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乾旱的沙漠裡蓋滑雪場?沙烏地阿拉伯要把這個異想天開的點子變成現實!《彭博》 8 月 19 日報導,沙國王儲打算豪擲上兆美元,在新未來城( Neom )打造特羅耶納( Trojena )滑雪度假村,並在 2029 年硬辦一場亞洲冬季運動會。但這片高山一年雪不多,只能靠抽水上山築人工湖、再拚命製雪。如今油價疲弱、財政吃緊,專案成本卻膨脹至三倍、工期壓力迫在眉睫,能否趕在冬運開幕前完工仍是未知數,外界直呼這是一場賭上國際形象的「極限挑戰」。
想在沙漠滑雪怎麼辦?砸錢! 在沙烏地阿拉伯這片乾旱炎熱的沙漠腹地,王儲穆罕默德.本.薩爾曼(MBS)正準備玩一場讓全世界都瞪大眼睛的豪賭——在沒什麼雪的地方, 硬是要蓋出一座頂級滑雪度假村! 這個2022年提出的計畫叫做「特羅耶納」(Trojena) ,光預估造價就高達190億美元,本來打算2026年完工,被指定為2029年亞洲冬季運動會的主場地。
更誇張的是,這不是普通的度假村。藍圖上畫的是: 豪華飯店屋頂直接變滑雪道、懸在山崖上的人工湖,還有一棟比照艾菲爾鐵塔規格打造的水晶摩天樓。 官方釋出的效果圖看起來就是要把沙漠變雪國,讓人一瞬間忘了這裡一年四季幾乎看不到雪花。
特羅耶納(Trojena)概念圖。(NEOM官網)
特羅耶納之所以成了全世界焦點,不只是因為「沙漠滑雪」這種腦洞,它還是「新未來城」(Neom)的一部分。這個宏大的構想自2017年提出後,就宣稱要成為全球最大開發案,預計建造長達106英里(約170公里)的鏡面摩天建築群「The Line」,這座未來城市中有漂浮工業城,還有懸在沙漠潟湖上方的豪華飯店。 特羅耶納則被定位成四季山地度假區,冬天玩冰雪,夏天就轉型成水上樂園跟戶外天堂,全年不斷電。
對沙國來說,這座度假村是「願景 2030 」( Vision 2030 )的形象工程。王儲想靠這一票超級計畫,讓沙國擺脫對石油的依賴,證明自己能創造「石油以外的新國度」。所以說,特羅耶納的滑雪道、人工湖,根本就是沙國拿來秀財力的招牌,要告訴全世界:我們就是要在最不可能的地方,蓋出最奢華、最離譜的夢。
冬運進度落後,燒錢造湖趕工! 要在沙漠裡蓋滑雪場,本來就已經是個瘋狂挑戰,更別提特羅耶納還要趕在 2029 年亞洲冬季運動會前交出成品。《彭博》 8 月 19 日報導,這個專案原本計畫 2026 年完工,如今多方質疑根本來不及。按照國際賽事慣例,關鍵設施通常要提前就緒,但沙國眼下的進度,很可能被迫縮減規模、硬撐著辦。
造成計畫延宕的原因之一,就是特羅耶納的環境條件幾乎和滑雪完全不搭。雖然地處高山、偶爾會飄雪,但要讓成千上萬名運動員和觀眾體驗「雪國風情」,靠的不是老天爺,而是沈甸甸的金錢。
特羅耶納(Trojena)概念圖。(NEOM官網)
外界早就對這樣的進度和技術存疑,但官方依舊展現十足信心。新未來城官方的說法是,開發案會「分階段推進」,並強調長期永續與國際標準,還說沒有出現重大刪減。
哥倫比亞大學全球能源政策中心學者凱倫.楊( Karen Young )表示,就算最後真的辦成了,也可能只是「剛好夠用」:運動員能滑一圈、觀眾能看到雪,沙國就可以拍胸脯宣稱成功。
換句話說,這場「沙漠冬運」最後可能只是一場豪華「表演秀」: 雪是假的、湖是人工的,唯一真實的,是鈔票燒得比雪融化得還快。
被迫縮水的未來城市 特羅耶納不是唯一進度緊張的項目,整個新未來城都在財務壓力下搖搖欲墜。《彭博》指出,這個原本號稱全球最大建設計畫, 總成本如今飆破1.5兆美元,是最初估算的三倍。 光是這個天文數字,就足以讓沙國財政喘不過氣。
The Line是沙烏地新未來城裡最瘋狂的藍圖之一: 一座長達170公里的長條狀城市,比台北到台中還長。整個建築結構寬200公尺、高500公尺,和101差不多高,外牆全覆蓋鏡面,看起來就像一面矗立在沙漠上的巨型玻璃牆。 官方宣稱,這裡能住進900萬人,相當於全國四分之一人口,還要做到「無汽車、無道路、零碳排放」,居民走路五分鐘就能解決生活所需。
然而, The Line 如今也陷入窘境。官方一度放話要在 2030 年前容納 150 萬居民,還規劃在 350 公尺高的摩天樓頂端蓋一座 4.6 萬席足球場,為 2034 世界盃暖身。
但最新狀況是,這個夢想被迫縮水,就算 到了下個十年初,全長170公里的The Line 恐怕也只有2.4公里能完工。 甚至在今年,沙國還委託顧問公司針對The Line做「戰略檢討」,評估現行規劃是否根本不可行。有知情人士更透露,政府考慮修改專案規模,連當局自己都心裡沒底。
The Line概念圖。(NEOM官網)
另一個亮點計畫「辛達拉」(Sindalah),原本計劃建設成高端觀光島嶼。去年底王儲還辦了奢華派對邀請金融圈與名人,卻因設計瑕疵和結構問題,至今仍未對外開放。一個宣稱要打造「中東馬爾地夫」的專案,最後變成空轉的豪華擺設。
財務數據同樣不妙。 2025 年新未來城僅授出 2,000 萬美元合約,與過去幾年相比慘不忍睹。投資人也持續施壓,要求政府「理性化」這些超級開發案。連國際貨幣基金( IMF )都公開支持沙國啟動支出檢討,強調不能再無限制燒錢。
創造「石油以外的新國度」,還得靠石油 從直線城市蓋不出來,到奢華島嶼無法啟用,再到「沙漠滑雪場」拼命趕工, 這些超級開發案背後的最大變數還是石油。 《彭博》指出,近來布倫特原油價格只剩66美元上下,遠低於沙國財政平衡點的94至111美元。對一個收入與石油緊緊相連的國家來說,這不只是少賺一點錢,更直接動搖了推動「願景2030」的基礎。財政赤字擴大,讓沙國不得不在「硬推夢想」與「縮減開支」之間掙扎。
油價暴跌更進一步壓縮了資金來源。《路透》報導,沙烏地阿美的股利今年估計將下滑三分之一,光政府和公共投資基金( PIF )就少收將近 380 億美元。而 PIF 正是王儲所有超級開發案的金主,從新未來城到特羅耶納的人工湖和人造雪,都得靠它不斷燒錢。
在這種情況下, 沙國只能瘋狂舉債填補缺口。 官方數據顯示,2024年沙國公共債務已飆至16%,突破3,240億美元。PIF光去年就靠債券和貸款融資248億美元,今年前半也再借了110億。這些錢最後都被投進去支撐「石油之外的未來」,但其實是用一手借來的錢,去堆砌一個雪還沒落下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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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沙國依舊把國際賽事當成門面工程:2027亞洲盃、2029冬運、2030世界博覽會、2034世界盃,全都已經拍板。能源政策學者凱倫.楊直言:「 別把他們當成什麼超級英雄了。說穿了,沙國政府最後還是得掂掂口袋,硬著頭皮做出取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