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金：比小說更恐怖的，是川普！《衛報》專訪恐怖小說大師，談創作金句連連

《衛報》8月13日刊出一篇別開生面的專訪，把讀者千奇百怪的提問全丟給「恐怖小說大師」史蒂芬・金，從靈感怎麼蹦出來、恐懼是什麼顏色，到為什麼腿越多的生物越可怕、體力活對作家有什麼用。談笑間，他端出創作心法、生活怪癖和滿滿的黑色幽默。金的世界離奇詭譎：廢棄冰箱裡能飛出水蛭、打工時遇到的大老鼠也能化成恐怖情節。當話題轉到怎麼給「川普時代的美國」編寫結局，金毒舌地說——「川普，本身就是個恐怖故事！」

史蒂芬・愛德溫・金（Stephen Edwin King）​是美國當代最具影響力的暢銷作家之一，被譽為「恐怖小說大師」，也是編劇、專欄作家、製片人與偶爾客串的演員。出道逾半世紀，他筆下的故事穿梭於恐怖、驚悚、科幻與奇幻之間，既能讓讀者毛骨悚然，也能勾起深層的人性思考。2003年，他獲頒美國國家圖書獎終身成就獎，至今全球累積銷量突破3億5萬冊。從《鬼店》、《牠》到《末日逼近》，許多作品都被搬上大銀幕或改編成影集，成為流行文化的經典場景與符號。

《衛報》8月13日刊出一篇特別企劃——讀者來信狂轟猛炸，把千奇百怪的問題上呈給「恐怖小說大師」史蒂芬・金。從靈感誕生的神祕瞬間，到對恐怖生物的細膩剖析，史蒂芬・金句句爆梗。現在，就讓我們走進這位恐怖小說大師光怪陸離、令人欲罷不能的想像世界吧！

靈感從哪裡來？老鼠和水蛭！

史蒂芬・金靠恐怖小說賺進大把鈔票，吸引不少讀者想走同一條路。有人來信問：想當恐怖小說家，該找什麼兼差最能激發靈感？金否定所有「舒服的工作」，丟下一句忠告：「任何得動手的工作都行——在美國我們叫藍領，別去找乾淨明亮、可以坐著不動的地方。」他回憶年輕時在磨坊打工，清理地下室時遇見幾隻大老鼠，那一刻靈感就像老鼠一樣亂竄！灰塵、汗水，甚至惡臭，都是恐怖情節的最佳肥料。

靈感有時也會從夢裡冒出來，而且一點不浪漫。被問到有沒有從夢境取材，金立刻想起：「我曾夢到一台被丟棄的冰箱，打開後滿是會飛的水蛭！我就把它寫進故事裡了。」別人當笑話的怪夢，他會珍藏起來，等時機成熟，就化成讀者的惡夢。

還有讀者好奇恐懼的本質，問他：恐懼的顏色是什麼？金的回答彷彿在為一幅詭譎的畫調色：「深藍漸層到黑。要留一點顏色，好讓你看得見些什麼——足以意識到，陰影裡有東西在動。」這種若隱若現的光線、隱藏在暗處的未知危險，就是他小說氛圍讓人透不過氣的關鍵。 （相關報導： 美俄恐掀核戰？川普部署核潛艇嗆聲　模擬示警「奪全球99%人命」：美中俄歐全滅 ｜ 更多文章 ）

另一封信的怪問題更像學術研討：「為什麼生物腿越多，就越讓人毛骨悚然？」金沒搬出心理學理論，而是舉了剛讀完的阿德里安・柴可夫斯基（Adrian Tchaikovsky）小說《末路之城》（City of Last Chances）為例，「書中有隻像蜈蚣的怪物，人一被丟進牠漆黑的洞穴，無數雙冰冷的腳立刻纏上，尖銳刺入皮肉直逼骨頭，下一刻——頭顱就被咬斷！牠們像來自遙遠星際的獵食者，陌生而殘酷，簡直為了讓人感到恐懼而生。」他語氣雲淡風輕，但光想這畫面就足以讓人背脊發涼。

娛樂自己，就是不停寫

對史蒂芬・金而言，寫作早已是日常中最有趣的事。有人問他為何多年來仍停不下筆，他笑說：「每天早上九點到中午那幾個多出來的鐘頭，真不知要幹嘛。電視看膩了，散步時腦子還是想著下一本書。說到底，我就是在逗自己開心。」

在創作工具上，他依舊最愛經典的Microsoft Word，有時早上先用筆寫，再打進電腦修改。自稱不是電腦高手的他，一旦出問題就直接找IT來救火。這種樸實的創作方式，也許正是他能專心在故事上的祕密。

音樂是他的靈感調味料。寫初稿時他絕不聽歌，因為要讓故事毫無阻礙地傾瀉到紙上，修改時才放夜店音樂、迪斯可或節奏重複的曲子。最近他聽的是迪可（Zydeco）和液晶大喇叭（LCD Soundsystem，美國搖滾樂團）的〈North American Scum〉與〈Daft Punk Is Playing at My House〉。

當談到人物塑造時，一位英語碩士生來信請教，因她的論文正研究霍莉・吉布尼（Holly Gibney）如何在金的七部作品中，從路人角色一路晉升為女主角。金回憶，霍莉在《賓士先生》（Mr Mercedes）中只是過場人物，後來卻越寫越「活」了起來，變得立體、有趣並開始展現自信，到了第三本有她的小說時，她更是一登場就搶走全書風采。金笑稱：「某種程度上，我是愛上她了。」

當然，並不是每個故事都能順利完結。有讀者好奇金有沒有「棄坑」過的作品？他坦承，《食人族》（The Cannibals）寫到兩百頁卡關，只能擱著轉寫其他作品。對他來說，故事的終點很簡單——當你再也想不出還能說什麼，那就是結束。

電影和小說是兩種水果

在讀者來信中，有人問金還會不會偷偷在書店簽名。他爽快承認：「只要能悄悄進、悄悄出，我就會。」最近一次是在緬因州家附近的書店，順手在《永不退縮》（Never Flinch）和《你喜歡更黑暗》（You Like It Darker）上簽了幾筆。相比簽書會，他更愛這種「神出鬼沒」的快感——簽書會簽不完，還得從上千本中抽籤決定，倒不如偷簽幾本再悄悄離開。

有讀者問他，作品被搬上螢幕時是興奮還是擔心？金笑說：「我還是會興奮。」今年他期待《猴子》（The Monkey）、《查克的一生》（The Life of Chuck）以及英國導演艾德格・萊特（Edgar Wright）翻拍的《亡命大捕殺》（The Running Man）。但他強調，寫作時從不以改編為目標，「我就是寫自己和讀者都會喜歡的故事。電影和小說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就像蘋果和橘子。」 （相關報導： 美俄恐掀核戰？川普部署核潛艇嗆聲　模擬示警「奪全球99%人命」：美中俄歐全滅 ｜ 更多文章 ）

談到流行文化的影響，讀者自然少不了提到Netflix的《怪奇物語》。金笑著回應，雖然外界常覺得這部影集「很史蒂芬・金」，但他認為這是達佛兄弟（Duffer Brothers）的功勞：「他們年輕時讀了很多我的作品，說『我們也拍出那樣的東西』。不過這個故事有更多他們自己的創意。」他自己倒是全季追完，還直呼「我很喜歡」。

川普就是最恐怖的故事！

讀者來信中，有人提出了一道充滿想像力的選擇題：如果可以擁有三種超能力——瞬間移動、時光旅行，或能買到任何想要的東西，你會選哪一個？

金的反應相當果斷，先把「時光旅行」劃掉，理由乾脆：「因為你一定會把事情搞砸。」瞬間移動雖然讓人心動，但很快被腦海中的恐怖片畫面嚇退——「我怕傳送時原子和蒼蠅混在一起。我看過《蒼蠅人》，我才不想那樣。」至於最後一項，他只是笑著說：「其實我想要的都有了。我抽屜裡有兩條乾淨的牛仔褲，還有一櫃子鞋。」

另一位讀者則拋出一個更尖銳的問題：如果要為「川普時代的美國」寫一個結局，你會怎麼收尾？金想了想，在他看來，所謂的「好結局」是川普被彈劾下台，這會讓故事完美收束，也讓主角提前退休。「壞結局」則是川普成功拿下第三任，然後全面接管一切。金毒舌地說：「不管哪個版本，都是恐怖故事——因為川普本人，就是恐怖故事！」

8月10日，金甚至在X上轉發了一張報紙頭版，該報將川普畫成一坨金髮便便，標題寫著「S**T FOR BRAINS」（腦袋裡裝的是大便），批評他對移民口出惡毒言論。金只留下一句評語：「無須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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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讀信時談得自在，金對當面訪談卻完全沒有興趣。年輕時，他曾幻想能在訪談中拋出漂亮又機智的金句，如今真要面對訪談，他卻頻頻卡殼。「我聽見自己一直在說，『呃……嗯……啊……欸……』」他笑說，這正印證了那句老話——小心你許下的願望，因為它可能真的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