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新觀點：青鳥墜落─街頭極化的真相，民主廣場淪為鬥爭現場

青鳥行動成員近來在街頭推動「大罷免」過程中，其行為方式早已越界，不僅止於標語高舉、口號齊喊，甚至演化為實質上的群眾監控與仇恨操作。他們常以「人民覺醒」「守護台灣」為名，在公開場合對路過或表達不同意見的民眾進行私下錄影、收音，甚至使用密錄器材偷拍對方言論與面容，再將這些片段上傳至社群平台，並透過編輯、標註與文字攻擊，引導網路輿論進行人肉搜索與言語霸凌。

這種「先錄影、再公審」的行為，已不再是公民表達，而是徹底侵犯隱私、操弄仇恨的數位暴力。在民主社會中，意見多元本應受到尊重與包容，而非透過公開羞辱、社群綁架的方式打壓。更有甚者，部分青鳥行動的支持者甚至在街頭與反對罷免的民眾發生肢體衝突，出現推擠、辱罵甚至動手攻擊的情形，完全背離其自稱「和平理性」的核心價值，讓民主場域瞬間淪為政治鬥爭的肇事現場。

這樣的行徑與文化大革命期間紅衛兵在人群中抄家、鬥批、示眾的手法如出一轍。只是當年紅衛兵拿著大字報與小喇叭，今日的青鳥換上了手機鏡頭與剪輯軟體，將反對者的影像經過加工、斷章取義後再拋進數位社群的公審場。這種做法表面上看似「揭發不義」，實則是以道德之名進行階級整肅與思想清洗，將原本應容納異議的公共空間變成只容許「同溫層」發聲的封閉戰場。

這樣的操作一再撕裂社會信任與公共理性。那些在街頭被偷拍上網的民眾，不論是老人家說錯一句話、學生表達不同看法、家庭主婦僅僅搖頭表示保留，他們的日常生活都可能因此遭受困擾與攻擊。而青鳥行動並未對這些失控行為進行任何有效制止或譴責，反而有時默許、甚至鼓勵群眾「揭露反民主的嘴臉」，這等於將整場「大罷免」從人民自主的投票權利，變成一場社會鬥爭的戲碼。

舊仇未了、新恨又起：當「反對」變成「清算」，民主逐步腐蝕

從一開始的反擴權集會，到今日的罷免攻勢，青鳥行動早已不再是純粹的人民運動，而是結合了街頭政治、數位審判與思想清除的新型鬥爭機器。他們所施行的這種以「公開揭露」為名的暴力策略，從街頭推進到網路，再滲透進社區與校園，逐步構築出一個封閉、自我強化、以對立為燃料的群體結構。在這種機制之下，任何反對意見都將被視為「敵人」，任何保留態度都會被貼上「親中」,「賣台」, 及「中共同路人」的標籤。

當一個群體可以在街頭攝錄對手、回到網路放大羞辱，再反向將壓力推給執政黨或國家機器加以利用時，那已不再是公民社會，而是一個道德民兵的有機體。他們自詡為正義的化身，卻踐踏程序與隱私；他們打著民主的旗號，卻剝奪別人的言論與選擇權。他們不是在守護民主，而是在用民主的語言殘害台灣社會的信任網絡。

結語：當青鳥變成綠衛兵，誰來守住我們的文明邊界？

青鳥行動已經從一個曾被寄予厚望的青年公民運動，全面墮落為一支服務政治、操弄輿論、煽動鬥爭的街頭傭兵。他們的行為與精神，正快速重現文化大革命的幽靈，只是這次換上了民主自由的外衣，手中拿的是手機與麥克風，網路上的暴力甚至比實體世界更難防範、更難對抗。

台灣若任由這股勢力繼續擴張、蔓延，不僅選舉將永無寧日，社會撕裂也將加深，原本應該是制度正常運作的代議民主，將一步步被拖入無止境的報復政治與仇恨循環。最終的代價，不會只是某幾位立委落選或保位，而是全體台灣人民對制度的信任崩潰，對民主的幻滅，對多元社會的絕望。

我們若不即刻正視並遏止青鳥行動的偏激化與暴力化趨勢，那麼未來就不再需要紅衛兵來撕裂台灣，因為我們自己，已經養出了一批更懂包裝、更會操作的綠衛兵。而他們將在口號與掌聲之中，掏空台灣民主社會最寶貴的自由與理性。

＊作者為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哲學博士，精神科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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