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日午後舉辦的這場TOKIO記者會上，雖然看得出謝罪記者會該有的細節，不過，以他們的資歷和人生閱歷所表現出來的真性情，似乎超越公關運作的痕跡，尤其是鼓手松岡昌宏的眼淚。
我在找業務人員，每天認真看履歷表。這年頭市場變化太快，我希望找個性靈活、功能多元的人。
看履歷表的時候，我腦中常浮現京劇的畫面。例如《霸王別姬》，描述西楚霸王項羽與虞姬在垓下的舞劍和訣別。好的京劇演員必須熟悉「唱念做打」四種基本功，「唱」是唱功，「念」是具有音樂性的念白，「做」是舞蹈化的形體動作，「打」是武打和翻跌的技術。名伶熟悉各種劇碼和扮相，能文能武，穿越千年。
後工業時代，專業和技術人員主導潮流，分工很細，每個人專注一種職能，像輸送帶的環節。但二○○八年無線網路大量普及之後，跨國平台和人工智慧瓦解了過去的所有商模，電子商務壓迫實體通路，社群媒體和自媒取代傳統媒體，物聯網翻轉製造業，區塊鏈分拆金融業。
過去那些專注分工的人，例如銀行櫃員、移民律師和查帳人員，未來將如何？兩條路，第一條路是精益求精，成為業界千中選一或百中選一的好手，無可替代。第二條路就是學習跨界，從上游到下游的垂直整合，或者從左邊到右邊的水平聚集。
我每次帶著同仁出去外面跑，看到一樣一樣的人力工作被平台超越、被機器取代。例如，政治人物的聲量分析，或者記者會的逐字稿和現場影音串接，以及跨國財務報表的比對整合，真是膽戰心驚。經濟學家熊彼德（Joseph Alois Schumpeter）提出的「創造性破壞」，在我心中隆隆作響。
做好一件工作，就能夠過一輩子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穿梭於不同分眾和次元，需要歸零的覺悟，以及跨界的決心。誠如京劇名角，六場通透，從小生到武生，或者扮青衣，演刀馬旦，載歌載舞，邊打邊唱，才有可能揚名立派。我們想在江湖待下去，就要有接戲的勇氣，演什麼，像什麼。
＊作者為《新新聞》社長，本文原刋《新新聞》1627期，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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