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美國的呂泉生家屬日前發表聲明,願意將〈杯底不可飼金魚〉作詞者從「呂泉生」或「居然」重新登錄為「陳大禹」,以往數十年所收到的作詞家版稅,也將在結算之後,交給陳大禹的家屬。台灣的國家通訊社與幾家媒體都有報導,當時我對各家媒體處理這樁舊新聞,卻未訪問陳大禹家屬對此事的反應,頗不以為然,但也了解媒體當下的新聞重點只是在呂泉生家屬首度對此發表聲明,等於正式確認〈杯底不可飼金魚〉的作曲呂泉生、作詞陳大禹。呂泉生著作經紀人事後與漳州陳大禹家屬取得聯繫,並代表呂家致意,這件新聞也可算告一段落了。
然而,五天前趙琴女士在臉書po上「〈杯底不可飼金魚〉禁歌說?(上)作曲者呂泉生非「受難者」 詞作者陳大禹列黑名單?」除了「罪魁」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還批判各家媒體、莊永明、拙著《陳大禹》,甚至呂泉生家屬,「怎麼又是無中生有的一樁顛倒是非黑白的新聞炒作事件?!」打擊面不可謂不廣。
如果就趙女士po文設定的標題來看,都是可以討論的議題,趙女士引述《中央社》記者趙靜瑜報導:「由呂泉生作曲,陳大禹作詞的〈杯底不可飼金魚〉至今膾炙人口,…但這首歌在228事件誕生,戒嚴時期曾列為禁歌。於是各家媒體包括《聯合報》、《自由時報》跟進,均以斬釘截鐵的口吻,將〈杯底不可飼金魚〉判定為『禁歌』大肆報導。」她說「而且我對『白色恐怖』四字敏感,也許我在台灣成長的過程裡從未感受到,反倒是這一波波『綠色恐怖』讓人不適!」趙女士是戒嚴時期極富盛名的廣播與音樂製作人,曾多次參與歌曲審查,也主持過包括呂泉生作品在內的音樂會,本來由她來談禁歌或呂泉生是否為白色恐怖受難者是有可信度的,問題是,趙女士po文通篇顯現出來的思維與邏輯,是設定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與媒體報導,「顛倒是非黑白」、「炒作族群對立」,唯恐天下不亂。
趙女士自認未曾聽聞〈杯底不可飼金魚〉是禁歌,她認為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網站發佈的錯誤資訊應為始作俑者,而且二二八基金會將呂泉生列為受難者,還為他舉行紀念音樂會,違反事實。〈杯底不可飼金魚〉幾十年來到處傳唱,若未有正式資料證明曾被禁唱,當然可排除它是「禁歌」,但它最近的新聞重點是作詞者由呂泉生正名為「陳大禹」。另外,一般大眾少有認為呂泉生是白色恐怖受難者。
以往〈杯底不可飼金魚〉作詞者列名「居然」,莊永明認為陳大禹因白色恐怖避居廈門,呂泉生為保護他而隱其名,應是他與呂泉生訪談的印象。趙女士對此不以為然,批評「莊永明的文字一向較不嚴謹,她根據手邊的曲譜,註明了作詞者為『居然』,而『居仁』正是陳大禹的筆名,呂泉生以『居然』標明為作詞者,均可證明在他心中『陳大禹是詞作者』」趙女士這句話何須證明?
呂泉生心中「陳大禹是詞作者」,只是他敢不敢或方不方便表明而已。趙女士說她訪問呂泉生時,問及「居然」是誰?他靦腆的笑笑,並不好意思的說「居然是我」。趙女士說當時他這麼不得已的回答,有他心中的無奈! (相關報導: 莊永明專文(下):杯酒泯仇 傳唱心曲 | 更多文章 )
趙女士的po文點到,「本文的另一主角陳大禹,近月來又以同樣無中生有、無事生非的謊言,炒作族群對立,顛倒是非黑白,佔據媒體版面!」她引用呂泉生家屬的聲明:「…根據邱坤良所撰《漂流萬里 陳大禹》一書,回溯呂泉生多年來未以『陳大禹』為〈杯底不可飼金魚〉作詞者的緣由,指出陳大禹當年因左翼立場不見容於1949年瀰漫整肅匪諜風氣的台灣,『四六事件』爆發後被執政當局列入黑名單,便於〈杯底不可飼金魚〉1949年4月18日首演前夕,悄然從基隆搭船,經香港返回中國。」這項聲明有關陳大禹部分,文字上與拙著(頁104-105)略有出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