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煒專欄:一根香蕉,無限遐思!

2018-06-13 06:20
台灣香蕉產量過剩價格崩跌,農委會啟動收購香蕉作業,農政官員以刀片破壞外觀去商品化。(截圖公視新聞)
台灣香蕉產量過剩價格崩跌,農委會啟動收購香蕉作業,農政官員以刀片破壞外觀去商品化。(截圖公視新聞)

近來台灣的香蕉很「吸睛」,朝野動干戈、農民心淌血,連駐日代表謝長廷都被流彈射到。一根香蕉,倒是意外引出許多現象與問題。

香蕉大戰,流彈四射

由於今年香蕉產量過剩,最後雖然政府啟動收購機制,但農民還是哀嘆1年辛苦,血本無歸;發生這種事,從朝野政客到鄉民,大家又有得忙,忙著找罪魁禍首─農政單位固然被罵爆,推波助瀾的在野黨也難倖免─最蠢的當然是國民黨文青工作會,在網路上PO出整車香蕉被棄置的照片,結果被抓出是用2007年的照片,這簡直是搞假新聞卻被當場人贓俱獲的逮到。其它如駐日單位、台農發等都被推上祭台。

先看基本問題:香蕉生產過剩。其實,這是一個老問題,去年香蕉也是生產過剩;或是說,這是一個老到不能老的問題,而且是所有農產品都碰到、總難完全避免的問題。因此,民眾時而看香蕉過剩、時而看鳳梨太多,有時又換高麗菜登場。當然,同樣也時常有產量差收穫少導致價格飆漲的時候,這時就換民眾上場大罵了。

蛛網理論,菜金菜土

農產價格中有一個著名的「蛛網理論」,所指的是農產品價格與產量時常是:漲價→超種→跌價→減種→再漲價→再超種的無盡輪迴循環中,幾乎是永無休止與出路。如果台灣的農產品是有一個如孟山都一樣的巨型企業掌握,或甚至是由幾家大業者分食寡占,他們會先預估需求、作好供給端控制,保持價格堅挺。

但台灣農業生產端是典型的小農制,號稱擁有70萬戶農戶,沒有任何人能控制產量、掌握價格,甚至連未來市場變化、競爭對手(其它農戶)到底是增產或減產都難以掌握。許多時候,小農是看什麼農產品價格好就搶種,收成時全部一起上市,數量暴增當然價格就暴跌崩盤,接著農民放棄種植改種其它東西,然後又因產量減少而讓價格暴漲。

這其實農產品「菜金菜土」的天性,無論農民多專業、產銷單位多努力、政府多盡職,基本上就是頂多可能緩和但不可能根絕,如果碰上無能官員,那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現在顯然就是如此。

香蕉去年已過剩,農委會睡覺1年?

去年香蕉已出現過剩,搞到政府用每公斤5元收購,公營行庫下場買100公噸送客戶;但農政單位睡覺睡了1年,所以今年情況依舊甚至更嚴重。除了產銷體系毫無作為外,原因之一,可能就是政府花了10億成立台灣國際農業開發公司,說農業也要打「國家隊」,說要擴大外銷為農產品找出路,結果「志大才疏」,契作產量過剩只能偷偷回流國內市場,加重市場崩跌。

至於謝長廷哀怨的說明中,除了說「希望大家查一下台灣香蕉在日本失去競爭力是多少年前的事」外,也提到FTA與「核食」(指福島周圍農產品)進口問題─這些話其實都算是「有料」。 (相關報導: 王繼維觀點:每年看戲吃香蕉會不會感覺厭煩? 更多文章

前者代表的是香蕉出口日本的產品競爭力的本質問題,這牽涉到從生產到分級再到銷售體系,顯然謝長廷是含蓄點出「品質有待加強,農民要加油」這個問題。後者則點出FTA對一國出口的助益,及台灣仍卡住福島周圍地區農產品進口的影響。台灣仍有不少反自由化、反開放、高喊FTA無效論者(民進黨一度也是其中一員),而民粹「反核食」進口聲音仍大,民進黨更曾經是其中的先鋒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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