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煒專欄:拜登,自由主義或現實主義的外交家?

2021-08-18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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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撤退,阿富汗神學士攻入首都,拜登展現現實主義的一面。(AP)

美國撤退,阿富汗神學士攻入首都,拜登展現現實主義的一面。(AP)

美國從阿富汗撤軍,短短數周內,在全球注目下,塔利班就拿下首都,拜登在阿富汗撤軍的決策上,展現的是「現實主義」的一面;但在對中國的諸多政策上,則又更多的是自由主義的外交理念推展。現實主義?自由主義?到底那個才是拜登真正的外交核心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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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主義─沒有永遠的朋友與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美國傳統上的外交路線─或是說外交核心理念,一直有著現實主義與自由主義交替糾纏的傳統─現實主義最容易了解,白話文講就是「一切惟利是圖」,此利指國家利益。此中典範、把其中三昧說得最傳神的其實是1848年,英國外交大臣帕麥斯頓在國會說的:大英帝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現實主義內部也有強調國家安全的「防禦性現實主義」,及更關注權力的「攻勢現實主義」等不同的學派。

至於外交路線上的自由主義,也可稱為是道德外交,把民主、自由、平等、人權、正義等諸多價值化為外交核心理念,一戰後對民族自決、集體安全、提出14項原則的美國總統威爾遜算是奠基者,之後百年間的美國外交政策,大體上就在現實主義與自由主義之間「穿梭」,卡特算是人權掛帥的自由主義外交代表者,敲開中國大門、改變冷戰格局的尼克森則是最著名的現實主義者。

川普任內啟動對中國的貿易戰、科技戰,拜登延續其政策,不過,2人的出發點與理由顯然不同。川普是因貿易逆差過鉅啟動貿易戰,香港與新疆問題雖然曾提過,但也只是用來對中施壓、換籌碼用,這些事件並非其真正關切的問題,更缺乏一套論述,連現實主義路線都談不上,更離自由主義相去千里,頂多就是個將本求利的商人罷了。

走重道德、人權自由主義外交路線的拜登

但拜登則是把港、台、新等的人權、安全問題放在更核心位置,提出「自由民主與專制獨裁的制度之爭」的論述,要組建、召開民主高峰會、證明民主制度的優越性等。這種論述、出發點、政策作為,當然是可歸類於自由主義的外交路線。

不過,從阿富汗撤軍,展現的卻是標準的現實主義路線─持續投入資源卻難獲得效益、更已無消滅敵人的可能了,因此不如從阿富汗抽身把資源與力氣聚焦更重要的地方(對付中俄、印太聯盟等);至於原先給阿富汗的承諾、將被放棄的人民、必然出現的人權問題、人道危機,這些屬自由主義範疇的問題,就通通不管、也顧不得了。

雖然有人替拜登辯護說撤軍是川普時代就簽約作出的決定,但這個辯護是蒼白無力:如果願意,拜登輕易可作出改變,而且,上台後拜登早已推翻多項川普的決策了。

更糟糕的是:阿富汗政府不爭氣的程度超乎預期,美國原本預期政府軍至少可支撐18個月以上,甚至有專家認為阿富汗會陷入「長期內戰」,結果短短數周政府軍垮台、總統載滿鈔票逃亡,全世界都在螢幕上看到拜登5周前才信誓旦旦說絕對不會發生的事發生了─「無論如何,你都不會看到有人從美國駐阿富汗大使館的屋頂上撤離。」拜登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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