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度被判死刑 福州死囚冤獄昭雪

2014-08-22 13:05
入獄8年、4度被判死刑的念斌(中)獲釋時和兄姊相擁而泣。(取自網路)
入獄8年、4度被判死刑的念斌(中)獲釋時和兄姊相擁而泣。(取自網路)

關押8年,被判死刑4次,8月22日「念斌投毒案」被告念斌終獲無罪判決,由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終審宣布撤銷福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1年榕刑初字第104號刑事附代民事判決。上訴人念斌無罪,立刻獲釋,且不負民事賠償責任。

2006年7月27日,經營水果雜貨攤維生的丁雲蝦,與鄰居陳炎嬌家一起用完晚飯。當日十點,丁雲蝦的女兒和兩個兒子、以及陳炎嬌和其女兒突然出現嘔吐等症狀,28日凌晨丁雲蝦兩個兒子不治身亡。

在獄中為自己的清白與生命奮鬥的念斌(取自網路)

平潭警方立即立案調查,30日宣布死因是氟乙酸鹽(老鼠藥)中毒。8月7日念斌遭警方帶走,並於偵訊時自承下毒,8日警方隨即宣告全案偵破,此案被列為福建省2006年十大案件之一而受到表彰。

念斌現年38歲,與丁雲蝦分租相鄰店面,各自銷售水果雜貨。檢方稱其因與丁雲蝦競爭賣菸生意而心生不滿,忿而在鄰居銅壺中倒入溶解後的老鼠藥。,之後丁雲蝦家和陳炎嬌家以此壺撈蝦燒水煮粥食用,導致兩幼兒中毒身亡。

念斌案毒物鑑定法醫李航麒後來坦承疏失(取自網路)

上述「犯案經過」主要由嫌犯自白得知,但念斌指控警方刑求逼供,包括雙手懸空高吊、竹籤插肋骨、「隔山打牛」(小榔頭墊書毆打)等,使他難以忍受,一度試圖咬舌自盡。對此,朱姓偵查人員稱只有進行曉諭法律的「思想工作」。然而,這段「思想工作」的錄影卻曾出現一個多小時無法解釋的空白。

除了偵訊過程,本案的物證和檢驗過程也有許多重大瑕疵。香港資深毒理專家莫景權指出,毒物報告的許多檢驗日期比結果日期還晚,且有樣本圖與檢測圖一圖二用的情形。此外,毒水被分裝在礦泉水瓶裡運送至實驗室而可能受到汙染,且據稱被下毒的水壺卻沒有毒物附著等等。

念斌兒子寫給爸爸的信(取自網路)

即使有諸多疑點,在2004年公安部長周永康宣示「命案必破」的風潮下,本案仍在2008到2011年間由福州中院和福建省高院4度判處死刑,幸在最高法院進行死刑覆核時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發回重審。

如今冤案昭雪,但辯護律師之一斯偉江表示,這來回的時間,已使念斌在看守所裡度過了自己最美好的年華。他在2013年的辯護詞申言,刑訊無人追究、非法證據無人排除、法官可以疑罪認有,卻無人願意承擔責任。沒有一滴水認為是自己造成了洪水,但每一個人都沒有守住自己的責任。這起冤案,和時代、體制,乃至人性都習習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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