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物語:寄語「控制自己的勇氣」 會不會太遲?

2014-03-23 22:00
23日晚間學生佔領行政院,是318佔領立法院行動以來最失序的狀況。(姚惠珍攝)
23日晚間學生佔領行政院,是318佔領立法院行動以來最失序的狀況。(姚惠珍攝)

江揆的親往對話、總統的記者會都沒能滿足並318佔領立法院學生訴求,學生內部的焦躁不言可喻,既堅持更疲憊,既疲憊更茫然,為什麼沒有回應?再坐下去還有什麼改變的可能?果不其然,晚間外場學生即發動佔領行政院,不可思議的是,短短時間內,不但佔領行政院,還攻陷院長辦公室。

這是318學生佔領立法院六天以來唯一、卻也是最嚴重的脫序行為,拒馬擋不了,院長辦公室在二樓,他們搬了梯子直接攀牆而入,現場不如立法院議場封閉室圍城,現場高喊「警察後退」、「退回服貿」、甚至在警力佈署出動與學生拉鋸時,學生也奮力高喊「坐下」,但毫無疑問,這樣的現場幾乎難以指揮,失控幾難避免。緊張的情緒從行政院回堵到立法院,議場內數天來維持和平的學生們也在行政院被攻陷後做好同時被驅離的準備。

對政府而言,這是一個異常痛苦的處境,學生佔領立法院,易守難攻,難題還可推向國會自主;學生佔領行政院,直接危及行政權,學生不同於一般群眾,然而,不處理無法維持公權力的運轉。

這是一個學生不眠之夜,也是府院難眠之夜。

初當父母的人都有過兩難經驗,嬰兒哭鬧不休的時候,到底該理還是不該理?有一種說法是理都不要理,從不懂事的時候開始就要訓練幼兒的「獨立性格」;還有一種理論是,凡哭必有其因,只要找對原因,就能做好安撫寶貝的功課。

麻煩的是,哭鬧是嬰兒唯一的「語言」,渴了、餓了、冷了、熱了、尿了、甚至無聊了,他們能表達的反應就是哭,新手爸媽手忙腳亂很大部份就在分辨孩子到底需要的是什麼?

觀察馬政府對318學潮的反應,從開始理都不理,到江揆攜同財、教兩部長到現場「對話」、再到馬英九總統舉行中外記者會,其行為模式則屬理與不理的「第三種選擇」:理了等於沒理─聲音,聽到了;需求,無法滿足。

不過,318佔領立法院的學生們,不是話不能說、世事不能曉的幼兒,他們是熱心公共政策參與的大學生,對於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支持什麼、反對什麼是有想法的,即使他們的想法不為政府所理解、遑論接受。

從運動開始,學生就有明確的訴求,遺憾的是,從一開始馬政府的態度就是:「不可能」─總統不可能道歉(當然包括不可能到現場)、服貿不可能撤回(行政院)、服貿不可能退回(委員會)。學生則一次一次相應提高其訴求,現在,又迸出一個「公民憲政會議」,民進黨大呼響應的同時,執政府院黨全部傻眼,連回應都不知從何回應起。

從道理論,服貿協議是行政院的政策,政策未變行政院不撤回自可理解,但委員會審查不符程序正義才引爆這場抗爭,國民黨堅持程序沒問題正是最大的問題,連最低限度的回歸原點都做不到,很難想像這場學潮該如何落幕?而立法院長期被佔領,議事不可能回復正常,又如何由國會來化解僵局?馬政府六年多來拒絕召開國是會議、邀集不了朝野對話,又談何「公民憲政會議」?

服貿抗爭陷入一個難解的惡循環,學生不是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在這個憂傷而難眠之夜,用林義雄所言,一般所說的勇氣有三種:一、面對人生苦難的勇氣;二、控制自己的勇氣;三、創造美好社會的勇氣。在學生表現第三種勇氣之後,用第二種「控制自己的勇氣」送給學生們,會不會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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