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彥斌觀點：大罷免啟示─做人民的代理人勝過抹紅政敵

從大罷免活動開始，在野黨立委就被非理性、無根據與無差別的貼上「親中」、「中國代理人」等標籤，至賴清德總統的「雜質說」，各式標籤齊飛，讓一場看似在民主社會下行使公民權利的活動，迫使人們一舉一動都需在街頭與社群媒體上遭到不必要、充滿偏見與敵意的檢視，讓賴清德總統所定義的「團結月」充滿諷刺。

而臺灣甫進入颱風盛行的季節，經歷丹娜絲颱風的摧殘後，不僅吹垮臺灣南部的房舍與農作，也吹破了政府一路力挺的光電政策的國王新衣，但為幫大罷免添柴火助攻，賴政府盡顯治理國家的邏輯混亂、充滿情緒的態度，只剩下政治操作。加上執政團隊迎接美國總統川普的20%暫時性稅率「詔書」與匯率戰的脅迫，使賴政府對內與對外皆陷入「To be or not to be」（生存或毀滅）的考驗。

雖然726的第一波「大罷免」失敗，8月23日仍有第二波七位立委的罷免案以及核三重啟公投，在野不可輕忽，因8月1日關稅結果公布，賴政府仍能夠繼續以文化部補助的臺劇《零日攻擊》，操作愛臺、護臺與反共話題，這正好與賴總統近期不斷強調的團結「反共、反併吞」信念相互呼應。因此，從罷免的仇恨動員，至臺劇的推播，背後的短期政治紅利，都露骨的顯示執政者企圖鞏固權力與擴權的思維；但令人擔憂的是，國內政治的動盪與國際的變局下，最終受傷害的都是百姓。

而從賴總統至南部勘災的發言觀察，「To be or not to be」可能不是他們認為值得認真思考的問題。當災民要求國軍協助清理家園，卻適逢漢光演習期間，總統以「國軍主要任務是保護國家，不能所有事都需要國軍」作為回應；甚至災民需要以帆布暫時補救損壞的屋頂，總統勸說要「自己爬」。加上在野黨提出普發現金一萬，行政院長卓榮泰反批評在野黨違憲、讓國家舉債，而且摸不著頭緒的認為「每個人買遙控飛機或冰箱，對國家毫無助益」、「若把錢給海委會購置無人機，國家安全能得到保障」，又稱發與不發是「天人交戰」，仿佛陷入「To be or not to be」的困境。只是，並非從百姓生存為出發點考量，而是帶有大罷免結局變數的政治算計。

總統與行政院長的言論，皆以「國家之名」的情勒手段，回絕災民的求助，讓災民獨自面對「天災」摧殘之後，還要受到政府冷血應對的二次傷害，因此，「To be or not to be」的答案呼之欲出，賴總統及民進黨或許期望的是：政權將以「國家」名，即凡事操作國族主義生存下去，在野黨與異己（雜質）終要被毀滅（打掉），一切目的皆為「抗共護臺」、打掉「中國代理人」，所以不僅要自己國家自己救，家園受風災損毀，理當自助、自己爬屋頂，這就是現今執政團隊令人不寒而慄的邏輯。 （相關報導： 風評：大罷免大失敗的助燃劑─濫權羈押‧司法崩壞 ｜ 更多文章 ）

當指標性的大罷免鬧劇暫時結束，朝小野大的態勢不變，但內鬥與內耗的傷痕卻未見修復的可能，因賴總統選後在臉書發文堅定認為，「反共護臺」仍是其未來主政方向，甚至僅單方讚揚罷免團體所堅信的論述與其付出的辛勤，卻不見與反罷方的對話與作為執政者的反省態度，還荒謬以「不是某一方的勝利，也不是另一方的失敗」，將自身定調如一位旁觀者，同時身兼裁判，看著社會撕裂，可看出其態度與至南部勘災時相仿，漠視人民的感受與需求，即人民渴求政治、經濟與社會生活的穩定。

本次罷免結果，讓不願主動與政治沾上邊，或不願站在兩極化政治光譜的中間選民站出來，顯示他們在乎的是「如何過好日子」，這才是人民對團結的共同信念，並非賴總統口中夸夸其談的「團結共同的信念是反共、反併吞、護主權、維護民主」。而荒誕的是，民主制度正在執政者不斷情勒、煽動民粹的政治手段下遭到扭曲，還重新詮釋自由在民主社會下的定義。民主國家本不該因他人持不同意見與認同而仇視、排外，而海耶克(Friedrich August von Hayek)所主張的「民主是手段，自由才是目的」，才是臺灣民主政治該回歸的軌道。

因此，人民在乎的，非毫無根據的「中國代理人標籤」該貼在誰身上，而是誰能做人民的代理人，為自己發聲。經此罷免，人民仍會持續監督各陣營，盼望誰能讓世界看見自己的需求與主張、誰更能避免戰爭，又有誰，能夠跳脫政治光譜的劃分，認真解決臺灣現實困境，即：詐騙橫行的威脅、司法標準紊亂造成正義不彰以及各種民生問題，又如何面對一位喜歡Cosplay、堅持其作為不是「TACO」而是談判操作手段；一切都為「MAGA」，實為大欺小霸凌他國主權與經貿；還樂於將對手強逼擂臺角落，以極限施壓方式要對手吐出更多利益的美國霸權；更進一步地，又如何在美中對抗下，捍衛自身利益與堅定自身優勢，提出有效與中國大陸降低軍事、政治衝突的解方，同時穩「中」避險不脫鉤的繼續與美、中交涉，讓中華民國繼續生存，這些才是人民在乎的。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不僅是手握權力者的考驗，若朝野繼續對峙，社會無法理性對話，而只能以立場先行相互攻訐時，我們一向驕傲的民主、自由制度與人權價值，稍一不慎恐成為卡夫卡(Franz Kafka)《變形記》(Die Verwandlung)筆下的大蟲，因此，全民都應冷靜找回思辨能力，更謹慎、清醒地行使手中的公民權，不再輕視自己的權利與對民主制衡的力量，才能避免讓民主成為大蟲的悲劇發生。 （相關報導： 風評：大罷免大失敗的助燃劑─濫權羈押‧司法崩壞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文字工作者。本文原刊《奔騰思潮》，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