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停留在消極的個人舉發、個案裁決，並沒有更主動積極的制度，去預防或減少這樣的事發生，不管風潮燒得多熱烈，最後都影響有限。
這陣子的幼稚園餵毒案，讓我想起小孩還小時的兩個往事：兩歲小孩的托嬰名額很難排，等候名單都在一年以上，所以有陣子小孩是送家庭式的托嬰中心。按照馬里蘭州法規，一個大人可以帶兩個兩歲以下的小孩，以及6個兩歲以上的小孩。
有一陣子我接小孩時，好像不時會看到超過兩個小小孩。我問負責人，她說丈夫在家工作，有時候媽媽和妹妹也會來幫忙，然後她有請助理。我的確有時候會看到幫手，但不是每天；雖然她的丈夫在家，但我覺得注意力會在工作，不能完全算作幫手。所以我打電話去馬里蘭州負責管托嬰執照的單位，問這家托嬰中心到底被核准可以帶幾個兩歲以下的小孩？
沒想到，隔天州政府馬上就來突擊檢查。當下雖然沒發現超收，但是發現有一個每幾年就要重新考試的項目，負責人遲了還沒再考。只是一個例行性的考試還沒考，你覺得罰則是什麼？罰款加限期改善？不是，立即勒令停業，直到補考完成！現在回想覺得好安心！
「多問一句，讓光照進黑暗之處」
後來，我用盡心機，成功幫小孩擠進一家名聲很好，標榜自由玩的托嬰中心。各種原木桌椅和玩具，還有大大的 playground，就是我想給小公猴的學習環境。剛開始也一切很好，直到新的園長上任。
我注意到老師流動率有點高，很多老師待一學期就走，有些做很久的老師也離職。到了聖誕節，我給照顧過我小孩的老師送禮，其中一個老師很不好意思地跟我說，謝謝我送的禮物，她覺得愧疚，因為她只做到這個月。我大驚問：「為什麼那麼多人一直走？是不是上司對你們不好？」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剛好那天，整個連鎖的大老闆也在。我馬上去敲門。開場先說一點奉承的話，說謝謝他們的用心，這家托嬰中心名聲多好多好，我對他們的期待很高，大老闆馬上眉開眼笑地說，謝謝，她對自己的期待也很高。
接著我話鋒一轉，說我們都知道有穩定的照顧者對小孩很重要，當初也是看上這裡老師流動率低，可是最近發現很多老師一直辭職，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我跟很多家長都注意到了，我們的孩子很開心，希望老師也開心。
大老闆當然先是解釋就業市場很熱，老師難請......我沒有追逼，就點到為止。過一陣子，園長就辭職了。我甚至都沒直接抱怨園長，但我的提問，讓光照進黑暗之處。
制度的重要性
這些托嬰經驗讓我學習到制度的重要性！有明確法規、有公開查詢、有常規抽查、有檢舉管道、有迅速懲處機制。
不管是餵毒案或是近日的 #metoo，雖然有很多加害者道歉或受到調查，雖然餵毒幼兒園「若查證屬實」會被罰款和吊銷營業許可，仍然是停留在個體層面。如果只是停留在消極的個人舉發、個案裁決，並沒有一個更主動積極的制度，去預防或減少這樣的事發生，不管風潮燒得多熱烈，最後都影響有限，下次碰到了又要再來一遍。
以前寫過一篇「關於環保，除了個人節能減碳限塑，別忘了團結改變體制是關鍵」的文章，引用當時討論的結尾：「我想鼓勵更多人參與體制運作，不管是在公務單位工作，或是政策面，或是地方執行面，或教育或NGO。」其實這樣的觀念同樣可以適用在幼保或是性平等議題上。
我也ㄧ樣想鼓勵大家，個人往往比想像的更有力量！請不要覺得自己微不足道，只能忍耐。請不要視而不見，如果感覺怪怪的，就去問問題、去查證、去爭取。希望我的成功翻盤故事可以給你勇氣，你能做出的改變和影響，很可能比你以為的大！ （相關報導： 不執迷整理收納，也是一種斷捨離 ｜ 更多文章 ）
你也有托嬰的故事嗎？你住的地方怎麼保障小孩安全？歡迎分享你的經驗談。
本文原刊於《海洋學家的母體力學》，經作者授權轉載，標題與內文小標經《世界走走》編輯改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