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芳專欄:俄國以天然氣勒索會得逞嗎?

2022-09-04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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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俄羅斯輸送天然氣到德國的「北溪一號」(Nord Stream 1)管線(AP)

從俄羅斯輸送天然氣到德國的「北溪一號」(Nord Stream 1)管線(AP)

俄烏戰爭開打迄今已逾半年,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戰役陷入焦灼,俄國總統普丁瞄準歐洲的弱點,把天然氣拿來當武器,掐住歐洲的咽喉,歐洲今年冬天將進入酷寒考驗。另一方面,在歐美國家的經濟制裁下,俄國的情況似乎沒想像得糟。從俄烏戰爭延伸至俄歐經濟戰,最後就看誰能撐得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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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戰爭開打以來,俄國逐漸縮減對歐洲供應天然氣,這幾個月多次以歲修名義,暫停對歐洲供應天然氣,導致市場恐慌情緒升高,天然氣價格狂飆,歐洲天然氣期貨價格漲為一年前的10倍,能源飆漲情況比1970年代石油危機時還嚴重。

俄國祭「斷氣」手段 德國將實施天然氣配給

歐洲將陷入經濟寒冬。連接俄國與德國北部的天然氣管線「北溪一號」前幾天進行維修,俄國國營天然氣公司Gazprom於2日表示,將無限期停止供氣,此舉形同對歐洲「斷氣」。經濟學人智庫(EIU)最新報告指出,歐洲國家已增加天然氣儲存量,整體平均存量逾62%,但仍然無法滿足冬季的需求,預估德國將實施二次大戰以來首次的「限氣」,對工業與家戶實施天然氣配給,而天然氣價格持續飆漲,家戶能源帳單負擔加重,這對經濟與民眾消費信心的衝擊非常大。

在歐洲各國中,德國的GDP占整個歐洲達25%,德國經濟一旦陷入衰退,連帶影響整個歐洲經濟。EIU指出,德國工業部門占德國經濟產值約30%,德國對俄國天然氣的依賴從戰前的55%降為目前約35%,未來一旦對工業實施天然氣配給,能源密集產業如化學、鋼鐵、玻璃、肥料等,首當其衝。

德國經濟陷入衰退,周遭國家如捷克、匈牙利、奧地利等國均嚴重依賴俄國天然氣,且與德國的經濟緊密相連,將受到雙重打擊。天然氣價格狂飆,引發嚴重的通膨,西歐國家如英國已沒有從俄國進口天然氣,但家戶能源帳單10月起漲為去年底的3倍,嚴重衝擊民間消費。

另一方面,俄烏戰爭開打之後,俄國官方停止公布各項貿易、投資等經濟統計數據,使得外界對俄國的經濟預估難度升高。《經濟學人》指出,各界對俄國今年經濟成長預估分歧,依美國白宮的預測,俄國今年經濟可能負成長15%,把過去15年的努力完全蒸發掉。

俄國侵略烏克蘭之後,西方陣營祭出史上最嚴厲的經濟制裁,6個月過去了,為何俄國經濟沒有想像來得糟?原因相當複雜,《經濟學人》歸納指出,從政策來看,俄國央行有些專家,在經濟制裁當下,快速採取行動,將利率拉升一倍,進行資本管制,有助於穩定盧布,以及控制通膨。其次,歷史上俄國經歷許多金融風暴,自1997年以來已有5次,超過40歲以上的人對於當年蘇聯垮台導致經濟崩潰的慘痛經濟記憶猶新,也培養出適應力。第三,西方經濟制裁實際效果有限,過去半年來,俄國出售化石燃料收入逾850億美元,成為俄國支應戰爭開支的重要來源。

克魯曼:經濟上高度依賴極權政府 非常危險

從俄烏戰爭延伸至俄歐經濟戰,普丁以天然氣為武器,進行經濟勒索。諾貝爾經濟獎得主克魯曼在《紐約時報》撰文指出,歐洲對俄國天然氣的高度依賴已成為全球經濟面臨的最大風險,但他不看好普丁成功的機率。近來歐洲各國一直在增加天然氣儲存量,以因應寒冬,歐洲大陸應會找出方法度過寒冬的考驗,但是高通膨是難以避免的,整個歐洲陷入衰退的可能性非常高。究竟誰是最後的贏家,就看誰能撐得久。

從普丁利用天然氣對歐洲進行的經濟勒索,克魯曼認為,「俄歐經濟戰帶來一大教訓就是,對極權政府在經濟上的高度依賴是非常危險的。」

中、俄是全球兩大極權國家,歐洲對俄國的天然氣高度依賴,如今嘗盡苦果;同樣地,亞洲各國,包括台灣,對中國貿易的高度依賴,當地緣政治緊張情勢升高時,也成為一大隱憂。歐洲遭遇的「斷氣」危機,對台灣是一大警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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