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鄧小平惺惺相惜 李光耀的中國情緣

2015-03-23 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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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耀是當代最重要的華人政治家,對中國領導人影響尤其深遠。李光耀本身可謂是「中西文化的複合體」,祖籍廣東、生在講英語和馬來語的華裔家庭;接受英式教育、中年開始惡補中文、從政贏得華人團體支持,年過90高齡依舊孜孜不倦學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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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76年首次訪中至今,李光耀在38年間共訪中33次;從毛澤東、華國鋒、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到習近平等五代中國國家領導人全都有交集,全球沒有哪位外國領導人能與之比擬,成為中國如此親密的「好朋友」。何以至此?  

2008年習近平李光耀
 

1976破冰之旅:打開中交好的契機

二戰後,中共、蘇聯和西方勢力在東南亞互相角力,共產黨被視為在東南亞「分裂種族、製造紛爭」,造成馬來人和華人之間關係緊張。此外,中共在東南亞不斷支持地下共產黨員、利用電台宣揚共產主義、資助經費等,造成東南亞多國政府不滿。

一直到周恩來時期,中星關係才開始破冰。1976年5月李光耀首次訪華,與毛澤東、華國鋒會見,開始了後續三十多年的中國情緣。

1978年10月,鄧小平再度訪問新加坡,距離留法時旅經新加坡已相隔58年。經歷文革後的鄧小平,一心想將中國從頹迷經濟中拉起,而新加坡「花園城市」的經濟成就帶給鄧小平莫大啟發。

影響鄧小平:開放引資、不搞革命

 
   

新加坡的繁榮,帶給鄧小平對外開放、引進外資的想法,並決定借鑑新加坡經驗,後續如江澤民等重要中共幹部也都是以新加坡做為考察學習的對象。

李鄧初相會,不僅鄧小平對新加坡刮目相看,李光耀對鄧也是印象深刻。當時二人談及中國對外方針,李光耀提出「中國必須停止革命輸出」的論調,出乎意料地,鄧小平反問李光耀:「你要我怎麼做?」李便大膽提出「停止馬共和印尼共在華南的電台廣播,停止對游擊隊的支持」等要求。而鄧小平也的確放手原先在東南亞布局的共產黨勢力,有助於和緩原先緊張的東南亞局勢。

中國必須停止革命輸出

據記,李光耀回憶當時會面情況,說到「從未見過一位共產黨領袖,在現實面前會願意放棄一己之見,甚至還問我要他怎麼做。」並稱讚當時高齡74歲的鄧小平,面對現實仍隨時準備改變自己的想法。

而此次經典的訪星之旅,也被定位為鄧小平扭轉兩大策略的轉捩點:改變閉關自守、對外開放引資,以及不再搞革命輸出。

在鄧小平逝世時,李光耀更高度評價鄧小平為偉人,「如果沒有他,中國會繼續走過去老路線;他採行開放,拯救了中國,12億中國人才可能有光明的未來。」

「西式民主不適合新加坡」

新加坡雖有民主多黨競爭的選舉,實際上卻是長期由人民行動黨執政的威權體制。而李光耀本人也堅信「西式民主不適合新加坡」,認為治國要由能幹的人來負責。

李曾說,「如果新加坡由反對黨執政,五年內會將富裕的新加坡所獲成就全部破壞殆盡。」他認為自由選舉所産生的政府,未必是個最能幹、最有能力為人民謀福祉的政府;同時,他不相信選民知道什麼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會在選舉中誤判,把候選人的「說服力」當做「治理能力」。

也因此,「為民服務」、「民眾支持」和「經濟發展績效」成了人民行動黨的執政正當性,而這點和中國共產黨的理念雷同。 

 

李光耀與中國前總理溫家寶
李光耀與中國前總理溫家寶

李、鄧治國之道相似

李光耀和鄧小平的治國之道十分相似,兩人都為務實主義者,不受理論約束。

李主張「行得通論」,如果一個方案行得通,就能實施;鄧則是「貓論」,只要會抓老鼠的就是好貓。兩人皆是開創國家經濟奇蹟的總設計師,將發展視為「硬道理」,實施威權資本主義治國,而非照單全收西方制度。

更具體的說,李光耀主張的「亞洲價值觀」,認為應以國家至上,社會為先;家庭為根,社會為本;社會關懷,尊重個人;協商共識,避免衝突;種族寬容,宗教和諧。他從國家大框架下,追求社會穩定,集中力量發展經濟,創造財富,再用財富改善社會,以及提高民眾生活水平。 

 

2007年胡錦濤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會見新加坡內閣資政李光耀
 

新加坡中國的縮影

李光耀將新加坡喻為中國的縮影,十分看好中國的經濟發展。2011年時他曾說,中國只要不發生動亂,中國國內生產總值在20年內有可能超過美國;而穩定和諧的社會,也正是中國領導人一直高度重視的。鄧小平以降的領導人也是在政治上收緊,避免社會動盪,經濟上則放鬆,改革開放,帶領中國經濟起飛,要「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李光耀的發言也不全然討中國人歡心。盡管李光耀與中國近幾代領導人互動友好,中國的快速崛起,卻也讓李光耀感到緊張,不斷強調亞洲區域平衡。

中星之間,友好但不忘制衡

李光耀也曾公開要美國繼續參與亞洲事務,以制衡中國軍事和經濟力量,否則可能喪失其霸主地位。此番話也引許多中國網民關注和不滿,認為李光耀為「兩面派」。但對夾雜在大國角力中間的新加坡而言,「不向任何一方靠攏」會是一貫的原則,它將維持務實主義,以新加坡的利益為核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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