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被困蘇伊士運河近四年!一名船員在遭遺棄貨輪上的漫長磨難

2021-05-25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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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艾沙還在不停發電子郵件給所有他能想到可以幫助他的人。國際運輸工人聯合會駐倫敦辦公室表示,它會調查此事,並且會幫他找到一名律師。然而,若要與律師會面,艾沙需要獲得移民局官員的上岸許可,而鑑於艾沙的身份,移民局官員必須徵詢港口和法院方面的意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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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沙說,他打電話給敘利亞駐埃及大使館,但電話無人接聽,他的母親還去大馬士革向敘利亞外交部請願,也沒有人願意聽她反映問題。一位熟人找到了一名敘利亞外交官的電話,他告訴艾沙,這屬於埃及的主權事務。

當年9月,艾沙的母親不像以前那樣經常打電話來了。她得了癌症。9月10日那天,一位親戚打來電話,問艾沙是否坐著,他從電話裡得知,母親已經過世。

幾天後,國際運輸工人聯合會船員工會打來電話說,法庭駁回了另選他人作為船隻監護人的請求。工會聘請的達肖爾(Amin Al Dashour)稱,法院從未了解艾沙一案,並且對他想要予以解釋的要求也置之不理。

艾沙說,他給薩那德發了電子郵件,薩那德告訴他,這艘船會被賣掉,很快艾沙就能拿到錢了。

2018年最後一天,艾沙和剩下兩名船員一起吃了頓飯,彼此說了些祝福新年好運的話。到2019年夏天時,除了艾沙,就只剩下一名船員。當年8月,這名船員上岸辦事,隨後打電話說,他不回來了。

至此,這艘空蕩蕩的巨輪上就只剩艾沙孤身一人。真正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很難聽到人聲。聽了好多年的輪船嘎吱聲和抖動聲,如今卻令他毛骨悚然。

他在駕駛台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在那裡凝望地平線,看著往來的巨輪,尋找人類同伴的蹤跡。為躲避白天的酷熱,他會下到船艙裡,太陽落山時再出來,在甲板上走走。他說,到了夜裡,船上漆黑一片,寂靜無聲,就像墳墓一樣。

他下載了一些電子書在手機上——杜思妥耶夫斯基(Dostoevsky)的,土耳其小說家埃利芙·沙法克(Elif Shafak)的,還有尤瓦爾·諾亞·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的《人類大歷史》(Sapiens)。

代理商阿拉仍在供應食物和燃料,只是量沒有那麼大了,頻率也在減少。艾沙說,有幾天,他只剩幾片乾麵包可以啃。船上的柴油快用完了,燃料一旦用光,電燈就會熄滅,而且手機也沒法充電了。

阿拉說,他在MV Aman上花掉的補給和維修保養費用已經超過10萬美元,可對於這些費用和三番五次的求助,薩那德都漠不關心。「船東總是這樣輕鬆。」阿拉回憶說,薩那德要他放心,他會付錢的。

已經幹了20年代理的阿拉說,他實在不明白,一個坐擁好幾艘大船的船東,並且每艘都價值數百萬美元,為什麼會為了這麼一點債務而放棄一艘船。他說,2019年底之後,薩那德再沒回過他的電話。「他就這樣消失了。」阿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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