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到了某日系平價服飾品牌閒晃，逼近關門的時段，人潮仍是不少。在各個衣著區中東瞧瞧、西看看，想買的是沒找到，倒是體悟出了些不三不四的感想。
買衣服這檔事，不外乎就是要穿的舒服、穿的時尚與賞心悅目，因此各家廠牌在市場的激烈競爭下，發展出各種不同的定位與風格，以爭取目標客群的青睞。但是市場是動態的，顧客也總是有些美好的期盼（有的時候可以稱之為不切實際），反應在行銷策略上，便出現類似這間日系品牌的狀況了。
什麼狀況呢？也就是「平價高貴」路線。這兩個矛盾的詞彙，正好說中咱們小老百姓的心聲，希望能夠在自己負擔的起的範圍內，享受平常難以企及的世界的風情。買不起名牌？沒關係，這邊有該品牌跟諸多知名設計師合作的款式，簡約風格、時尚感受，至於衣領內的標籤還是寫著孟加拉製造嘛…反正沒人會看，不重要。
但是如果反過來講，有高級品牌開始走平價化路線時，下場通常都好不到哪裡去，原因無他，消費者第一時間認定是貶值。除了之前的支持者認為被當「肖ㄟ」外，潛在的客群也會認為這個品牌是沒有前景的。因此為了兼顧與拓展市場，高級品牌通常以打造副牌的方式作為因應。
這樣的道理，放在選舉場合上也是頗能夠解釋一些事情的。雖說大家對於「選賢與能」朗朗上口，但從歷次實戰的紀錄來看，選舉這檔事，往往都不是理性的。不信？那我們來看看，台北市長從黃大洲以降的選舉結果，哪一次是根據政見、候選人品行等因素理性選出來的？所以囉，這一次的柯連之爭，如果用上述的衣服理論來解釋，恐怕比許多嚴謹的選民分析還要更貼近近日民調呈現的結果。
首先來看看柯文哲。以醫生這種台灣社會傳統上備受尊崇，並需要一定檢驗的職業，作為品牌行銷，就是中間偏上的價位。柯文哲本人的中產家庭出生，加上聰穎、努力與其後的資歷，搭配心直口快的嘴賤，主客觀條件結合之下，就成為跟一般老百姓的生活有一丁點距離，實際卻十分密切，而且新鮮又新奇的形象。當然他也因缺乏進步理念遭到不少批判，但就像消費者並不會因為衣服用全環保素材製造就大幅提升購買誘因一樣，潮跟可以負擔的價位才是重點。
作為對照組，連勝文從一開始就註定要在雲端上進退兩難。人人都知他是權貴，也不太會反對他的「不能選擇老爸說」，但是這個品牌卻難以獲得多數消費者的認同，而且越想洗白，反倒越黑。其中的癥結點，就在於這個品牌的形象不但虛，還虛得很不潮。作為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公務員家庭，喝過幾十公升的洋墨水，選民總是會期盼他能夠動不動就秀個英文，展現一下有國際觀的品味、不凡。結果他老兄被爆料一瓶紅酒五萬、去花花公子豪宅趴，只有奢華沒有時尚就算了，更糟的是想親民，卻親得太過頭跑去吃20元滷肉飯。這種操作完全違背連勝文本人的品牌定位與行銷方式，以他的生命經驗跟形象，去吃個欣葉、四知堂、山海樓之類的，用完餐請幕僚在臉書上發表些讓台菜變成米其林三星的心得文，才是正途。
當然，決定選民意向的因素絕非這麼簡單，這篇文章也只是逛商場的有感而發，沒有任何嚴謹的學理基礎。這兩個品牌最後是哪一個會獲得選民的青睞，就讓我們叫份雞排珍奶，拉個板凳繼續看下去吧。
＊作者為政治從業人員／唸過一間還不錯卻也常常被酸的社會科學院，以至於變成一個對社會欲求不滿的人，看到許多詭異而反動的事情總是忍不住想嗆個幾句，認為流血流汗絕對比流口水來的有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