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物語：習近平法辦徐才厚　掃除軍隊改革的第一座大山

本周中國最大的消息，莫過於中共中央前軍委副主席徐才厚被開除黨籍，移送軍法審理。習近平以肅貪之名，掃除解放軍最大的「老虎」。這是第一步，也是最艱難、最具指標性的一步，這一步踏不出去，後續的軍隊改革無從下手，習的軍威也無從建立。

3月15日是關鍵性的一天。徐才厚因涉嫌瀆職收賄被收押調查。這個消息沒有公開，媒體高調報導的則是中央軍委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領導小組的正式亮相，這是習近平對軍隊改革吹響的第一聲號角，背後有法辦徐才厚作為伏筆。習近平一方面反貪，另一面要改革軍隊，後者的任務比前者更為艱鉅，反貪是最好的切入點，面對盤根錯節的既得利益集團，打掉一個指標性人物，既可樹立軍威，也有利於推動改革。

從時間上看，3月31日解放軍總後勤部前副部長谷俊山因涉嫌貪汙受賄等罪被正式提起公訴，是習近平整頓軍紀的第一槍。4月2日，18名將領在《解放軍報》公開表達支持習近平的強軍偉業（強軍夢）。這麼大規模的擁戴動作，是自鄧小平1970年代末復出以來最搶眼的一次。當時就有退役將領研判內情不單純，可能與軍中反貪行動有關，甚至涉及軍隊可能裁員，以及軍中展開全面深化改革遇到阻力有關。

如今看來，習近平以3個多月時間決定法辦徐才厚，是明顯的敲山震虎，「徐才厚」所代表的不僅是個人，更是軍隊中與其結合的一股阻礙改革的集團勢力，面對盤根錯節必須一刀斬斷大樑，整個利益集團才會鬆動。

中央軍委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領導小組成立時，習近平親任組長是預料中事，而實際操刀的副組長，特別是常務副組長的人選格外受到矚目。按常理，常務副組長應由排名第一的軍委副主席范長龍擔任，結果卻由排名第二的軍委副主席許其亮擔綱，實非尋常之舉。

許其亮是空軍上將，也是解放軍建軍以來，首位非陸軍出身的軍委副主席。回顧歷次軍隊改革，無一不由陸軍將領主導，改革難以擺脫「大陸軍主義」框架。習近平重用許其亮，並非質疑范長龍的忠心與能力，范仍是軍隊「一哥」，主掌軍令系統，而是習近平更看重科技軍種（空軍）對軍隊改革的適切性，特別在境外作戰的要求下，空軍一馬當先，快速反應的能力，為其他軍種所望塵莫及。

除此，在軍委的任務分工上，范長龍負責軍委的日常工作，許其亮則身兼政工系統，負責思想與人事，尤其是對幹部的選拔，由空軍出身的將領負責政工，可省去不少窠臼與人事包袱。徐才厚的罪證之一，就是「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晉升職務提供幫助。」徐才厚乃政工系統出身，掌管全軍的人事，幹部的進退任免由其決斷，他一手拿錢，一手培植勢力，在軍內早為詬病，卻難以舉發，軍隊的向心力與戰力，可想而知。

習近平2012年底擔任軍委主席後，經常把「能打仗，打勝仗」掛在口邊。這麼通俗的話，成了解放軍戰訓的指導原則，說明他看到這支軍隊的脆弱面，可能不能打仗，遑論打勝仗，軍隊改革已是燃眉之急，尤其在東海、南海島嶼主權問題上，萬一需要軍隊出手而難堪大任時，將對中共的統治構成巨大壓力，乃至失去民心。

徐才厚6月30日被開除黨籍隔天，《人民日報》發表評論員文章稱，習近平擔任總書記後，「從黨和國家生死存亡的高度」進行反腐敗鬥爭，可見貪腐之嚴重，危及黨和國家的存亡。如此嚴厲的字眼，在多年的歌舞昇平中早不復見。

法辦徐才厚，是習近平樹立軍威、贏得民心的必要之舉，其目的是推動後續軍隊一系列改革，使軍隊真得「能打仗，打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