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機遇何在?《郭鶴年自傳》書摘(一)

2019-10-13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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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時,我跟傳謠言的人說:「好了,別胡說。這些都是無稽之談。你肯定聽錯了。我說,這些人對我一直很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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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這些閑言碎語和惡言中傷愈演愈烈,我意識到再不能坐視不理。在北京,我常常晚上宴請市領導,以便各種批示能順利下達,並希望他們能認識到我們是率直、正當的生意人。一天晚飯後,我趕回北京飯店,在我昏暗的房間裏,與洪敬南會面。我當時很生氣,要了筆和紙,一口氣便寫了一個半小時,寫了一封六頁長的英文信,抬頭是「尊敬的鄭拓彬部長」。午夜時分,我讓洪敬南把信拿去複印一份留底。

第二天早上,我和鄭部長在北京市外圍的明陵高爾夫球場打球。時值冬天,我穿着外套,我把厚厚的信摺疊了一下,放在外套內袋裏。打完兩個洞,我再也抑制不住憤怒。我說:「部長,今天在你面前的我,心裏極為不快。」

他問道:「哦?為甚麼苦惱呢,郭先生?」

我說:「您的前秘書長指控我偷竊國家財產。他們這些流言蜚語太過分了。部長先生,我知道您懂英語。我無法寫出像樣的中文信。如果其中那部分你不懂,就麻煩找人翻譯一下。」我把信掏出來,交給他。

信中,我明確說出:「請以成本價加利息買走我所有的股份,而利息部分可以再議。我要撤出中國。」我真的很生氣。

部長不停嚷着要我冷靜。但我當時很暴躁,言辭甚至有點冷嘲熱諷。我說:「鄭部長,你的國家是窮還是富呢?」我沒有說「我們的國家。」他吃了一驚,沒有回答。我繼續說道:「好,我來替您作答。你的國家很貧窮。那麼,你們有甚麼財富供我掠奪呢?我來幫助,且不辭勞苦。你們不該在我背後說三道四。請馬上買回我手上的股份。我要撤出」「

四個月後,他們請谷牧副總理出面,在封頂儀式時與我懇談。那是 1987 年。在四壁光禿、尚未安裝窗戶的國貿大樓,谷牧和我隔着一張兩米長的桌子分坐兩端。他說:「郭先生,現今中國官員的態度和才能良莠不齊,許多人仍然很無知。請容忍一下。我們知道你為這項目辛勤工作,有血有汗,我們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經過千辛萬苦才結出果子,眼看快要收成,您卻要退出,這實在太可惜了。聽我一句,郭先生,請不要現在撤出。」

慶幸,我們最終留了下來。今天,這片地價值超過 10 億美元,成為在中國最好的投資之一。但當時,雙方並非受利益驅使。當然,作為商人,我不會讓項目在大幅虧損中經營。這一切憑我的直覺,我知道北京將要騰飛發展,而這個項目將可助其一臂之力。

這確實是個巨大的工程,包括四層地下停車場在內,這個現代化綜合建築羣合共有 40 萬平方米。當中還蓋建了兩間酒店,分別是中國大飯店和國貿飯店,兩者之間僅距 150 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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