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維揚專文:廣島原爆下的人性之聲

2025-08-06 05:33
對於在一場人類史上前所未有的災難中倖存下來的生還者而言,生死觀、價值觀因而有所改變也是很正常的事。(美國國家檔案館)
對於在一場人類史上前所未有的災難中倖存下來的生還者而言,生死觀、價值觀因而有所改變也是很正常的事。(美國國家檔案館)

今(2025)年是二戰結束80周年,軸心國最後成員日本因廣島、長崎被美軍投下人類史上前所未見的新式武器——原子彈,而加速投降的腳步。換言之,今年既是二戰結束80周年,也是廣島、長崎蒙受原子彈傷害(原爆)80周年,儘管當初直接受到原子彈傷害的人們(被爆者)已幾近凋零,然而原子彈對人類的傷害不應就此遺忘。

值此二戰結束80周年之際,台灣出版市場能出現普立茲小說獎得主約翰.赫西(John Hersey)的作品《廣島:發生在人類身上的故事》(以下簡稱《廣島》),頗有提醒人類不可忘記戰爭的殘酷與愚蠢的振聾發聵之效。

《廣島》一書以6名(作者原本採訪數十名,之後篩選至6名)在廣島原爆的倖存者為主要的內容,這6名倖存者分別為:罐頭工廠職員佐佐木敏子、醫師藤井正和、裁縫店遺孀中村初代、耶穌會神父克蘭佐格、外科醫生佐佐木輝文以及衛理公會谷本清牧師。

本書第一章敘述人類史上第一顆原子彈在廣島爆炸時的情形,根據日後的資料顯示,在原子彈爆炸當時,上述6人與爆炸中心點至少都有1.2公里以上的距離,與在爆炸中心點附近的人們相比,1.2公里的距離是他們得以倖存的原因之一。當然,沒人能事先料準原子彈的投擲地點,也沒人能精準算出何時該做出避開光束照射的動作,與其說他們的求生意志強烈,倒不如說在原子彈爆炸之時,6人的某些動作恰巧讓他們避開原子彈光束的直接照射,這些在當下看似不經意的舉動或自然而然的習慣,使他們的眼睛不至於失明、皮膚不至於潰爛,進而增加生存的機率。

第二章的內容為6名倖存者在原爆後走出住家避難時的見聞。6名倖存者居住的城市廣島成為一片廢墟,城市住民不是在原子彈爆炸當下死去,就是面臨死前的掙扎,與倖存者的一個閃身、一句對話後天人永隔。目睹這些場景後,倖存者們才逐漸意識到,在廣島上空爆炸的絕非平時在日本各地空襲的燒夷彈,而是一種比燒夷彈威力更為強大的新式武器,至於那是什麼,就連日本政府也不清楚,一般百姓更不可能知悉。

第三、四章的內容為原子彈爆炸後數日,雖與第二章的時間有數日之差,市區景象卻無二致,原爆當日躲過死劫的民眾因體內過多的輻射傷害而在數日內死去,放眼望去依舊是人間煉獄。不僅如此,6位倖存者或多或少出現了白血病、甲狀腺亢進、惡性腫瘤、放射性白內障以及蟹足腫(燒傷癒合後形成宛如厚實、橡膠似的粉色疤痕組織)等統稱「原爆症」的後遺症——儘管原爆沒有奪去6人的性命,但在往後的生命中必須時時與「原爆症」對抗。第四章的內容更延伸到原爆後的隔年,儘管原爆是人類史上未曾有過的災害,對倖存者而言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從原爆後一片廢墟、百廢待舉的狀態下恢復到以往的生活步調,對倖存者才是最實際之事,雖然這並不容易。 (相關報導: 趙春山觀點:台美關稅談判,葫蘆裡賣什麼膏藥? 更多文章

《廣島》初稿完成於1946年,當時的內容僅有前四章,近40年後作者重新踏上廣島,追蹤6名倖存者的後續,這部分的內容為本書的第五章。本章從原爆一年後談起,因為是將近40年的後續追蹤,因此第五章的內容幾乎是前四章總和的一半。

洪維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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