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實習醫生羅帥宇墜亡事件引發中國民眾的廣泛關注,其熱搜一度超越「館長大陸行和馬英九來陸參加海峽論壇」的消息。不過,湖南當局選擇草草發佈一則4500字的自顧自說的「調查報告」,其父母則稱湖南當局的行為是罔顧事實,該論調也得到了不少中國民眾的支持。

羅帥宇於2024年5月8日墜樓身亡,警方初步判斷為自殺,羅帥宇的大伯羅甫文陳,他對侄子選擇從這個隔離孔跳樓的做法感到費解,而且羅帥宇墜樓的落地點距離住宿樓有7米之遠。家屬也在羅帥宇的電腦中驚人地發現了一份長達1119頁的醫療腐敗舉報材料,這些材料被指與此前被湖南當地譽為「惡魔醫生」劉翔峰有關。
惡魔醫生劉翔峰一事的背後只是冰山一角
這名被譽為「惡魔醫生」的劉翔峰因為牟取額外手術費用,單獨或夥同另一名被告人羅原燈誇大患者病情、虛構患者病徵,給六名不具備相關手術指征的患者實施手術,致五人重傷、九級傷殘,一人輕傷;利用職務便利,在引進醫藥產品上為他人提供説明,收受賄賂66萬餘元。而劉翔峰已於2024年10月因故意傷害、受賄等罪名被判處17年有期徒刑。
不過,也有來自湖南當地的消息顯示,當局在通告中並未提及劉翔峰一事則是故意隱瞞真相。
江蘇紫金傳媒智庫研究員燕志華是一位知名的中國輿情領域的專家,他在分析中指出「關於是否和劉翔峰案有關,調查結論反倒簡單明晰。2022年8月25日,劉翔峰就被長沙市紀委監委以涉嫌嚴重違法控制調查,而羅某宇是於2024年5月8日墜樓的,而且各種資料也證明羅某宇並未舉報過劉翔峰」。
湖南當局發佈的約4500字的通報表示,羅帥宇從醫院宿舍樓頂0.8米高的孔洞跳下,現場無搏鬥痕跡,屍檢未發現毒物;跳樓前,羅帥宇所發短信均與該案無特別關聯;家屬發現的錄音均為「錯誤」解讀等等。
上述但凡是家屬提出的質疑,官方都予以否認,還包括對於湖南湘雅二院內部存在的種種黑幕一事,在湖南當局的通報中也一一不置可否。
不過,引爆中國民眾不滿的卻是涉及器官買賣一事,該問題成此事件的核心焦點。出現在中國社交媒體上有關器官買賣的帖子也並未遭到大陸網監的刪除。
「速食糊弄式的通報」成為民眾難以信服的原因
湖南當局在處理羅帥宇墜樓案時,顯然有將這件事想快速掩蓋過去的目的。從整個事件發生的時間點判斷,均有「撞車」之嫌。燕志華也表示「雖然通報堪說是非常翔實,但是通報存在的問題在於,兩個關鍵資訊出現了撞車,導致了一定的困惑。」
他也指出「成立調查組的資訊和通報同一天、一前一後發出,這兩個資訊會給線民帶來認知混亂。他們會認為,調查組成立當天就推出了通報,這是早就準備了好了呢,還是倉促推出敷衍了事的?就是說,兩個重要資訊的撞車,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通報的心理接受度和說服力」。
燕志華還指出「這意味著我們現在看到的通報內容,是早就做好了的,是一道早就準備好的『預製菜』,在這兩天熱度持續攀升的情況下,相關部門將資訊拋出,將此『預製菜』端上了桌」。
通報陷入「塔西羅陷阱」成為當局難以被信服的根本。
所謂「塔西羅陷阱」是指「指當政府部門或組織失去公信力時,無論說真話或假話,做好事或壞事,都會被認為是說假話、做壞事,社會都會給出負面評價」。
燕志華指出「通報篇幅之長,為近年來所少見,這也是各類調查組針對那些容易產生群體猜疑的事件通用的做法,就是希望以更多調查細節增強公信力,以取信於民,也能看出調查組為此付出的努力和苦心。這也告訴我們,當地方陷入『塔西佗陷阱』、陷入公信力危機的時候,通報往往陷入困境,為了取信於民,要付出何等高昂的代價,必須以更長、更詳細的文字,才能達到目標,而即便如此,也並不一定就能如願」。
燕志華最後也提醒,「如何提高各種通報調查的說服力,需要納入制度建設的議程。正如大家知道的那樣,即便調查結果是科學理性的,但是如何說、誰來說也是構成說服力的關鍵要素。接下來可以適當引入一些措施來提高說服力。」在羅帥宇出事後,其父母在其抖音帳號介紹欄標注為「餘生只為真相活」。 (相關報導: 幕後》造反了?「改革家習近平」被消失 因為抓到他「明褒暗諷」的這些話 | 更多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