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來鴻》當外賓學者進過中南海—從福山和鄭永年看學術人格

2016-03-10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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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文章,不是熱烈推崇習近平的個人美德,就是為習近平的集權鼓掌叫好,或為之解釋辯護。這不能不令人奇怪,為什麼鄭永年不去中南海做高級智囊幕僚,不乾脆主筆《人民日報》呢?而他仍然呆在島國新加坡,經常不辭辛苦地往中國跑。以外賓的身份效力,是否對中南海來說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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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知識份子與權力的關係,鄭永年本人曾有過很不錯的論述。他說,西方知識份子的主體是解釋事物和世界的,而中國沒有以解釋事物和世界為使命的知識群體,中國體制下的知識份子「與權力靠得太近」,不是依附權力,就是依附利益。鄭永年因此對故國的知識份子有尖銳的批評。

然而,這就如著名的「波斯納之箭」,外賓鄭永年對中國知識份子射出的利箭,在飛行中拐彎改道,回頭射中了他這位射手。毫無疑問,鄭永年曾經是想要認真解釋事物和世界的,但他目前對中國的解釋,基本上是以中南海喜歡的解釋為解釋。這一類解釋怎麼可能有真知灼見呢?

「投誠」有供給與需求的原因

繞世界走了一圈,留學歸來的鄭永年成了紅朝的超級御用學者。在毛澤東時代,「投誠」是中國知識份子萬般無奈的選擇,不如此,寄人籬下的他們就沒法養家糊口。因此,很多老知識份子痛心疾首地承認:中國知識份子只是「附著在皮上的毛」,少有人敢於「妄議中央」。

那麼,當今沒有飯碗問題的海外學者,為什麼就不能有陳寅恪提出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去做一點真學問呢?為什麼像鄭永年這樣原本優秀的海外學者,最後仍然選擇了「投誠」一途?

這裡有供給和需求兩方面的原因。天朝有讓海外學者為「中國模式」背書的需要,以增強自己的「理論自信」。當年鄧小平「摸著石頭過河」無理論可循,如今習近平倒行逆施,重新高度集權,令世界感到不可理喻。中南海因此希望能夠在理論上自圓其說。而國內學者沒有批評的自由,其讚美也沒有多大意義,只有海外人士在政治理論上做出肯定,才是天朝特別在乎的。

再從供給方看,像福山這種出類拔萃的西方學者,他們做學問憑藉的是個人理性和知識良心,其學術人格有著強烈的獨立性,很難屈從於功利價值,也很難遷就學術之外的政治勢力。因此,福山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為北京專制主義背書。

而鄭永年的所作所為,則令人想起中國的一句老話:「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一方面,這與個人的人格層次有關;另一方面,搞政治學的學者很容易產生做「國師」的欲望。具有「國師情結」的學者,有的是為了借助掌權的君主實現自己政治理念,有的則是要報答帝王的賞識,鞠躬盡瘁,竭力去迎合皇上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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