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遺體下落？沙烏地為何坦承犯案？王儲真不知情？……6個QA掌握沙國記者分屍慘案最新進展

沙烏地阿拉伯知名記者哈紹吉2日前往位於土耳其伊斯坦堡的沙烏地總領事館，辦理離婚文件，結果一去不回，人間蒸發逾2周後，沙烏地官方坦言因「衝突」而導致哈紹吉身亡，儘管沙烏地的說詞證實哈紹吉遭殺害，但仍有諸多疑問，像是哈紹吉遺體去向、證實哈紹吉被肢解的證據、沙烏地為何坦承行凶，以及沙烏地王室，特別是王儲穆罕默德對全案不知情嗎？

59歲的哈紹吉（Jamal Khashoggi）過去與沙烏地王室和政要關係良好，但自2017年9月不滿沙烏地現況，移居美國為《華盛頓郵報》撰寫專欄，而他為了與土耳其未婚妻結婚，2日下午1時許到沙烏地駐伊斯坦堡總領事館辦理離婚文件，這是哈紹吉第2次進入沙烏地外館辦文件，他的未婚妻堅吉茲（Hatice Cengiz）則在外面等候，但等了3小時仍不見人影。

Q1：哈紹吉遺體去哪了？

堅吉茲向沙烏地總領事館人員詢問哈紹吉下落，得到的回應都是「他早已離開」，因此她找哈紹吉的好友、土耳其總統艾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ğan）的顧問亞可泰（Yasin Aktay）求助，哈紹吉神秘失蹤案曝光，引發全球關注。沙烏地先前堅稱哈紹吉待不到1小時就離開總領事館，卻一直拿不出證據，同時土耳其媒體引述消息指出，哈紹吉在館內遭沙烏地派出的「謀殺小組」肢解。

儘管沙烏地19日坦言，哈紹吉進入總領事館後，與人發生衝突而身亡，並稱王室顧問卡塔尼（Saud al-Qahtani）與副情報首長阿西里（Ahmed Asiri）少將被撤職，另逮捕18人進行調查，卻沒有說明當時會發生衝突，也沒公布逮捕人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哈紹吉遺體下落。《路透》引述匿名沙烏地官員說法指出，總領事館把遺體交給當地的「合作人士」處理，因此沙烏地不知遺體下落。

Q2：為何要法醫帶骨鋸出任務？

另外，土耳其官員透露，入境土耳其的「謀殺小組」成員中，有1人攜帶骨鋸，此人是沙烏地安全部門法醫證據組組長、號稱能在7分鐘完成解剖的法醫圖拜吉（Salah Muhammad al-Tubaigy）。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前分析師李代爾（Bruce Riedel）告訴《華盛頓郵報》：「除了要抹去犯罪現場證據，我想不出有別的理由會需要法醫。」

不過《紐約時報》指出，匿名沙烏地官員表示，「根本沒有骨鋸」，並稱圖拜吉只是清除現場指紋。沙烏地官方也未說明當時現場發生何事？為何會引發衝突？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哈紹吉進入總領事館，與15人「談判」，而土耳其聲稱取得哈紹吉遭殺害的錄音檔，且已向CIA播放內容；CIA官員匿名告訴《華盛頓郵報》，倘若錄音內容屬實，美國難以接受哈紹吉「死於意外」的說詞。 （相關報導： 九一一恐攻之後．沙烏地阿拉伯最嚴峻危機》新銳王儲形象大崩壞　哈紹吉案撼動王室權力結構 ｜ 更多文章 ）

Q3：土耳其政府真有錄音檔？

但是否真有錄音檔仍不得而知，因為土耳其政府沒有對外公布，也沒有分享給CIA進行驗證。《紐約時報》指出，可能根本沒有錄音檔，而是藉此讓美國總統川普向沙烏地施壓，又或者是真有錄音檔，但可能會曝露土耳其政府監聽沙烏地總領事館的行為，此舉不僅違反外交禮節，也會讓土耳其陷入另道難題。此外，沙烏地堅稱「哈紹吉已離開總領事館」，又為何突然改口？

沙烏地王儲穆罕默德（Mohammed bin Salman）5日接受《彭博社》專訪時說，「就我所知，哈紹吉在總領事館待了數分鐘或1小時就離開了......我不確定，正透過外交部去調查當時發生何事」。沙烏地駐伊斯坦堡總領事阿爾歐台比（Mohammad al-Otaibi）6日更帶媒體進入館內觀看，「我必須表明，哈紹吉不在總領事館內，也不在沙烏地境內，總領事館和大使館正合作尋找他」。

Q4：沙烏地為何改口承認記者已死？

穆罕默德王儲的弟弟、沙烏地駐美國大使卡利德（Khalid bin Salman）9日投書媒體，強調哈紹吉被沙烏地關押或殺害的說法，「子虛烏有，毫無根據」，不過他10日就返回沙烏地，當時美國國務院發言人諾爾特（Heather Nauert）還說，已告訴卡利德，「希望他回美國時，能聽取關於哈紹吉案的報告」，但16日卻傳出卡利德「可能不會回美」的說法。

沙烏地政府18日突然改口，坦言哈紹吉因「衝突」而身亡，並稱涉案人士擔心惹上麻煩，才隱瞞哈紹吉已死的消息，但案發地點就在總領事館，總領事，甚至沙烏地政府高層為何能被蒙在鼓裡超過2周，目前也是一團謎。加拿大渥太華大學的沙烏地專家榮諾（Thomas Juneau）推文稱，哈紹吉案凸顯沙烏地政府效率差、無危機處理能力、整體形象大壞，還被土耳其徹底打敗。

Q5：沙烏地王儲穆罕默德真的不知情？

《紐約時報》指出，沙烏地情報單位之後承認，確實有把哈紹吉帶回沙烏地的命令，但沙烏地政府完全否認穆罕默德王儲涉及哈紹吉案，不論是下令謀殺他，或是知道「謀殺小組」去土耳其找哈紹吉。土耳其和美國官員則對此抱持懷疑態度，因為「謀殺小組」有15名成員與王儲關係密切，且載送他們的私人飛機也是由沙烏地王室關係友好的公司提供。

美國前高階外交官告訴《華盛頓郵報》：「此事不可能未獲得穆罕默德王儲許可，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土耳其執政黨「正義與發展黨」（AKP）代理主席庫特莫斯（Numan Kurtulmuş）告訴《紐約時報》：「任何國家的總領事館內發生凶殺案，且該國的公務人員還說，政府高層不知道任何事，不可能有這種事。」AKP發言人切力克（Omer Celik）說：「我們不會讓事情不了了之。」 （相關報導： 九一一恐攻之後．沙烏地阿拉伯最嚴峻危機》新銳王儲形象大崩壞　哈紹吉案撼動王室權力結構 ｜ 更多文章 ）

Q6：哈紹吉謀殺案後續如何處理？

切力克強調：「我們會盡其所能，揭露整起事件，且這是我們總統（艾爾多安）的意思。」沙烏地的檢察官20日則說，沙烏地官方會持續進行調查，「公開事情真相，並把涉案人士繩之以法」。儘管沙烏地國王薩勒曼（King Salman）下令成立「部長委員會」進行調查，但委員會負責人卻是可能涉案的王儲穆罕默德，《紐約時報》直言，鮮少有沙烏地政府對高層及王室確實進行調查的例子。換言之，國際社會恐怕不必有太高的期望。